申璇深知裴錦程雖然現在是實際年齡爲29歲,而他真實心理年齡還保留在三年多前的二十六歲,他有很濃重的大少爺脾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無論他大少爺脾氣有多重,裴錦瑞現在在河裏,“錦程,你知道的,我們宅子裏的水,很冷!”
裴錦程的手指原本戳在她的胸口,這時候壓着她後仰的身子,手指沿着心口,一路上移,指尖有他的溫暖,指尖上的皮膚細軟而溫熱,指端掂在下頜,稍稍用力,她的脖子便被拉得更長。
她在跟他商量,所以不再反抗。
而他卻說,“申璇,這件事,你別管,你跟我回梧桐苑,不一陣會有傭人過來,而且河岸這麼低,他不會有事。”
他說得慢條斯理,並不像在無理取鬧的大少爺,他的口氣,也是和她商量,但似乎同樣彰顯着他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
“錦瑞是你弟弟!”申璇進宅子那天起就沒看裴錦瑞遊過泳,晚上宅子裏本來就不熱,這水裏的寒氣站在岸邊就能感覺到,就算不會出事,也肯定會生病。
而他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把她的身子放直,伸手理了理她的襯衣,束裙的腰完美的裹着她的纖腰,他迷戀着她衣服內包裹的胴0體,手指在她的臉上滑動,緩緩道,“你跟我回去,我當今天晚上的事,沒發生過。”
“錦程!就算今天你不高興,這三年多,錦瑞也照顧你不少,好多次,他都幫我照顧你!他……”
她的話被他沉聲打斷,重重的,“申璇!你跟我回去,我當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你從此後還是我裴錦程的妻子!”
“你不拉錦瑞上來嗎?”她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對待錦瑞,那是給過她三年多照顧的男人,那是一種比恩情更難以言表的東西,不是一頓飯,幾句話可以回饋的,可是她的丈夫……
雖說大恩不言謝,可是也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吧?
裴錦瑞在河裏並沒有上岸,而是像體虛似的趴扶着河岸石,被凍得有些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詭譎的淺笑。
“申璇,你跟我回去,你就還是我裴錦程的妻子!”他再次重複,似乎一句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是固執的自說自話。鳳眸裏華光爍彩的是璃色飛舞,那些瞬間迷醉人眼的華彩中一閃而逝的妥協和讓步。
“我必須要把錦瑞拉上來!或者你讓我去找下人過來,讓下人拉上來!”她的心裏鈍痛數秒,她是他的妻子,他卻要她做不仁不義的決定,她做不到!
“如果你跟我回去,你就還是我的妻子,如果你硬要去拉他,那麼我們從此是……敵!”他絕決說出最後一個字,那聲音裏的不容置喙讓人不禁心驚膽寒。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讓步,他可以當晚上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只不過當成她一段未斬完的情絲,一時間的意亂情迷,然而就在現在,他不能再縱容她。
他的弟弟要鬩他的牆,那麼就已經不拿他作兄長,而是視他爲敵,如果她去拉救,就說明她願意讓在那一方,而與他對立!
裴錦程鬆開申璇,他轉過身,伸手隨便拍撣了褲子,背影裏絕然而不甘,擡動了步子,他還是淡淡重複,“你跟我回梧桐苑,我們還是夫妻,你去拉他上岸,我們就是,敵人!”
敵?敵!
申璇嬌軀一震,腳下一崴,差點栽倒,剛要追上去,後面的水中撲騰之聲響起~
裴錦程走出一段距離後,聽到後面的女人焦灼輕喊,“錦瑞,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把手給我!”
男人停頓步子後,深呼吸後,吐出一口氣,輕晃了一下頭,苦笑,那句後來者居上,一定是騙人的。
阿璇,你居然情願和我爲敵。
步子再次擡起,夜裏有風起來,他猛吸一口,想風吹進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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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拉起裴錦瑞,將其拖上岸來,裴錦瑞噴嚏不斷,“阿璇,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我送你去醫所,你等等。”
申璇拿起電話給物管打電話,讓其派電動車過來。
“你回去吧,等會電動車過來,我自己去,你再不回去,大哥又要誤會了。”裴錦瑞剛一說完,噴嚏又再次響起來,他知道申璇大概是喜歡上了裴錦程,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她遠離了。
申璇看着裴錦瑞一身溼透,方纔拉他手上來的時候,手感已經冷得嚇人了,哪裏放得了心。
所以申璇一直把裴錦瑞送到醫所,裴錦瑞這是第一次受申璇照料,那麼心細。
她在坐上電動車前就給翠竹軒的傭人打電話,讓人送乾的衣服到醫所,帶一個吹風機。
這樣他人一到醫所,傭人的衣服就已經送到了,馬上就可以換上。
裴錦瑞心想,裴錦程享受了三年多申璇的照料,他纔不過得了一次……
申璇問值班醫生,能不能提前輸個液,省得到時候回去睡一覺就感冒了。
裴錦瑞卻站起來,說自己的身體好,不需要輸液。
“阿璇,你快回去吧,大哥的脾氣,等會你又要受苦了。”
申璇輕嘆一聲,“錦瑞,晚上的事,抱歉。”
“抱歉什麼啊,沒關係。”裴錦瑞無所謂的淡淡笑道,“快回去吧。”
“嗯。”申璇點點頭,叮囑裴錦瑞記得吃藥,才離開了醫所。
回到梧桐苑,小英站在一樓走來走去,有些焦慮,申璇過去的時候,嚇得小英差點叫起來。“少奶奶,您就不能有點聲音嗎?”
申璇把高跟鞋脫下來,小英已經把拖鞋放在她面前,申璇哼一聲,“我穿的是高跟鞋,當然有聲音,你自己不長耳朵,怎麼了?大晚上的不睡覺?”
小英擔憂的往樓梯頂端望了望,回過頭來對申璇說,“少爺回來一點聲音也沒有,表情也沒有,嚇死我了,我剛纔還在想要不要給叫個醫生過來給少爺看看。”
申璇心裏不禁一提,目光往樓上睨去,有些心虛的問,“他怎麼了?”
“心情很不好似的,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啊?”小英問到這裏,便馬上收了嘴,“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沒有想要打聽公司的事。”
“嗯,沒事,我上去看看。”申璇趿着拖鞋,轉身,步子行至樓梯口,她手扶在木質的扶梯上,望着樓梯盡頭吸了口氣,不緊不慢的朝上走去。
與其說是不緊不慢,不如說步步思量。
他生氣了,爲了晚上的事,但她覺得不至於如此,有些小題大作,辛甜說,女人,不能喜歡一個男人就完全的失去自我,那種方式幾乎形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