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她走?”,蘇亦然打斷護士,護士着急解釋道,“先生,您朋友坐着坐着,不知怎麼了一下子情緒很是激動,跑到前臺大叫,……”她頓了頓,“她說您……說您是搶劫犯,搶了人傢什麼包,還說電視上都播了,讓我們報警來着。我們不肯報警,她拿起服務檯電話自己打了,結果公安那邊說嫌犯抓到了……然後保安過來……”
“保安過來將她趕走了?”。蘇亦然打斷護士。護士身子顫了顫,她有些害怕地點頭。蘇亦然不知哪來的怒氣,“你們醫院怎麼這樣,這麼晚那麼冷的天,她一個外地來的女孩,穿得又少,要是被冷到或者被人拐騙了怎麼辦?你們!你們……”蘇亦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像肺裏面有什麼東西堵住了,頭暈暈地眼前模糊起來,耳畔“先生!先生!”地迴響,然後便人事不知了。
蘇亦然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女孩低頭坐在牀畔,滿臉的心事像做錯什麼似的,女孩頭髮有些凌亂,樣子也很頹廢,她顯然沒睡好。
冷靜下來的蘇亦然,雖還有點慾火,卻沒那麼想見她了。他不那麼想見她了,是不想傷害她嗎?
女孩站了起來,向他躬身:“對不起,先生,真的很抱歉!”
“你叫什麼名字?”蘇亦然並不關心道歉,他只想知道她的名字。
“鄭曉渝!”女孩有些愕然。蘇亦然微微一笑,“鄭曉渝?好像一本書上有個女孩叫鄭小雨。”
鄭曉渝先是一愣,爾後尷尬笑起來:“本來也叫鄭小雨的,但母親說太普通了,便找人改成了鄭曉渝。”
“至死不渝的渝?”蘇亦然一本正經問,他不知道自己爲何這樣問,意識像被控制了一樣。
鄭曉渝“嗯”了聲,卻又急着解釋:“不過,不是取至死不渝之意!”
鄭曉渝又覺得自己犯傻了,她可不止一次犯傻了,這些年人家一提到她這個名字,她便這樣解釋,好像怕人家不知道她名字裏的這個“渝”字是取“至死不渝”之意一樣。
蘇亦然覺得鄭曉渝着急的模樣很可愛,那是他那時對她最好的印象。他看着鄭曉渝,目光攝入她的眼睛。
鄭曉渝脣角微揚,卻又皺起了眉,躬身低頭不敢看他:“真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添麻煩?”蘇亦然有些不解。她報警了,道歉也合理,但警察畢竟沒來,說成給他添麻煩,自然說不通。
“你在說報警的事嗎?蘇亦然淡淡道,“那個我聽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蘇亦然有些想笑,卻又沒笑出來,“不過你做事還真魯莽,一點都不像個女孩。”
鄭曉渝不敢擡頭,“先生,很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請您原諒!”
蘇亦然看出女孩的緊張,感覺有些不對,可他猜不出什麼,只能順着女孩的意思,“你給我惹麻煩了?”
“嗯!”鄭曉渝輕聲道。繼續保持躬身低頭,“真的很抱歉,先生。昨晚,昨晚……”鄭曉渝吞吞吐吐,蘇亦然看了她眼,繼續問,“昨晚怎麼了?”
“昨晚我真的太冷了,又沒地方去,躲在背風處跺腳的時候,您的錢包從身上掉出來。我本想回來還給您,結果太晚了沒打到車,只能……”鄭曉渝擡眼看了下神色微變的蘇亦然,不敢繼續說下去。
“呵!”蘇亦然想笑又憋住了,故作正經道:“你便只能用我的錢先住旅館了?”她沒流落街頭,這讓他感到欣慰。
她——!還不算太老實,這樣蘇亦然便不用太擔心她、太擔心她會像當初的自己被小姝妹妹的繼父欺騙一樣,輕易被人欺騙,尤其是像被他這樣,對她有欲/火的男人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