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和她分手,拋棄了她,最後她被逼無奈,去了美國。
背井離鄉三年,最終纔回國,然而面對的依舊是一場背叛,刺心的被趕出家門。
這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在感情上來說,他到底對不起她。
恨,理所當然。
這是凌景炎心中所想。
其實,在喬貝希的心裏,沒有什麼恨不恨的。
因爲不曾愛過,所以不會有恨。
因爲不曾放在心上,所以不會有所謂的埋怨。
因爲不曾想過以後,所以不曾有過後悔。
或許曾經心裏有過一陣子的挫敗,但那也只是挫敗,不會成爲恨。
當年分手之後,她的心,是非常平靜的,是覺得可以接受的。
如果愛一個人到了極致,怎麼可能和平分手
如果真的用心去愛,怎麼可能如此的平靜
如果真的非常在意的話,怎麼可能在再見面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去面對他
歸根究底,還是因爲不愛。
喬貝希微微一笑,白皙的臉頰上盪漾着笑容,漆黑髮亮的眼底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凌景炎看到她只是輕輕地搖搖頭,隨後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不恨,一點兒也不恨。”
他的手,便頓了頓,忽然覺得手中的酒瓶子好重好重,重到他幾乎有些無法承受了,心,似乎空缺了一塊,有些痛。
對,真的是痛,痛到他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明白了,一直放不下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她說不恨,一點兒也不恨。
他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因爲不曾愛過,所以不會有恨。
想着,他忽然釋然了,一抹笑意盪漾在嘴角邊上,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輕輕的這一聲迴應,讓喬貝希不由歪了歪腦袋,看着他,一臉的疑惑。
他沒敢去看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頭的跳動,便移開了視線。
拿起酒瓶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之後,放下酒瓶子,站了起身,走到窗前,看望外面。
今天是農曆的十二,月亮還不會很圓,也不會很亮,只是這皎潔的月光在寒冬臘月裏顯得特別的清亮。
眯着眼睛看着月亮,凌景炎一句話也沒說。
喬貝希也起了身,將酒瓶子放在一旁。
不料,酒量實在差的她,腳步不由踉蹌一下,幾乎要拽到。
聽到她起身的聲音,凌景炎急忙回頭,正巧扶着她,失笑:“酒量還像以前那麼差還敢喝酒”
喬貝希的酒量真的很差,差到只需要一杯,就可以倒下。
剛纔就着酒瓶子喝,雖然喝得不多,但是也有半杯了。
何況她已經有好久沒喝酒了,忽然喝下半杯酒,狀態自然不怎麼好。
她咧着小嘴兒笑了,打了個小酒嗝,說:“你在看什麼”
扶着她,看着她笑得嬌憨的小模樣,凌景炎心中一陣盪漾。
若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的,那該多好
可惜,如今他們的身份,終究不能再想了。
“沒什麼。”凌景炎淡淡一聲,瞧着她緋紅的小臉,說,“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喬貝希搖搖頭,腦袋已經有些迷糊了,她知道酒精上頭了,估計再喝的話,自己肯定會醉的。若是歇上半天,可能一會兒能清醒過來。
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軟軟地說:“不用了,我陪你聊聊天。”
凌景炎的眉頭擰了一下。
“我不喝酒了,陪你一會兒。”喬貝希甩了甩頭,腦袋清醒了一些,纔開口說道。
凌景炎知道她是在擔心他,心裏一陣暖和,只覺得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自己了。
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左青再也沒有怎麼關心他。
回國之後,雖然左青有時候會對他噓寒問暖的,但是卻沒有什麼真情實意。
他不得不承認,從前左青的噓寒問暖,就是爲了後面開口讓他幫忙做鋪墊的。
左青想要凌家的財產,想讓他幫忙奪得凌家的一切,他心裏真的清楚的。
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忍不住了,應該會和爺爺他們說清楚了。可是每每想起左青曾經對自己的那些好,想想她雖然是別有目的,但終究改變不了她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恩情。
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來自己看到的左青,原以爲善良的母親,竟然存着如此帶毒的心。
十五年前那一件事情的真相
想到左路臨終前的那些話,他的心,直接糾成一團,疼到不行。
感覺到他的痛苦與迷茫,喬貝希眉頭輕蹙,在一旁坐下,伸出軟軟的小手,拉着他,讓他也坐下,才軟軟地問:“心裏有不舒服的,你說出來。說出來之後,心裏就會舒服了,憋在心裏,會憋出病來的。”
凌景炎聽話地在她身邊坐下,聽着她軟軟的話語,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可是一想到自己知道的真相,一想到左青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想到過去的種種以及接下來將要發生的種種,他就心慌到不行。
和她說,只會增添她的煩惱。
算了,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一個大男人抗不過去的。
見他還是沒開口說什麼,喬貝希也不着急,只是陪着他。
良久,就在凌景炎要開口的時候,管家端着一碗解酒湯進來了。
凌景炎一臉的疑惑。
喬貝希笑了,說:“這是給你的,喝了吧。”
凌景炎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難道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很好嗎反倒是她
管家將碗放下之後,便出去了。
凌景炎笑了,問:“你這是要給自己準備的”
喬貝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給他準備的好不好
要知道人在狀態不好的時候喝酒很容易醉,她知道他是千杯不倒的,倒是今天不是情況特殊嗎以防萬一還不行嗎
凌景炎想了想,將剛纔放下的拿一瓶酒直接灌了。
喬貝希被他這舉動嚇到了,等到他放下了酒瓶子之後,纔回過神來,驚呼一聲,責怪道:“你這是做什麼哪有這樣喝酒的”
凌景炎就笑了,說:“你不是給我準備瞭解酒湯嗎我要是不喝醉的話,這解酒湯就派不上用場了。”
喬貝希:醉死活該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凌景炎說:“我今天心裏挺難受的,不過如果讓我看着她一直錯下去,我又覺得其實她現在的結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