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觀那劍修絕非等閒之輩,單槍匹馬便殺得此間的供奉大敗,等閒的煉氣修士又不是他的對手。
甚至因爲還有其他產業需要保護的緣故,各家修士都只能各自困守原地,期盼着這個煞神喫飽喝足,早早離開。
吉港裏面的產業也不是同一家的,誰倒黴被搶了就誰自己負責。
果然,街面上很快就亂了起來,一些散修開始趁火打劫,攻破一個又一個店鋪。
最開始被盯上的是販賣法器的鋪子,加持了法陣禁制的建築堪稱一座寶庫堡壘,理論上可以抵擋築基修士的攻擊,但在各路高手的輪番猛攻之下,依舊被打開一個破洞。
裏面是更強大的防備手段。
但很快就有人把掌管此間的掌櫃和執事找出,威逼着交出鑰匙,解開禁制。
掌櫃道:“衆位萬萬不可,商會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得了吧,說這些話嚇唬誰呢,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解開禁制可活,不解,那就死吧,我們有這麼多人,大不了麻煩一些而已。”
掌櫃道:“可是敝店的貨品都無法立刻解封的,至少需要兩位以上供奉確認,才能解開。”
有人道:“他說的好像是真的,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裏買過東西,坐着喝了好久的茶,纔有管事的解開禁制,把東西送來。”
“不錯,我以前也曾聽人說過,放在這邊的都只是一些不值錢的低價法器,甚至乾脆是仿製的贗品,真正的值錢的好貨還藏在別處的寶庫中呢。”
“真是麻煩,那就把這些貨櫃砸了,全部帶回去慢慢祭煉就是,大家各憑運氣,能撈多少是多少!”
“對,這個破店也砸了,搞得如此麻煩!”
衆人半是威脅半是泄憤,直接砸了此店,趕緊往下一處地方跑去。
“看來這地方是要亂起來了,四海商會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無力控制局面!”
李柃神魂飄蕩在各處,決定先回去再說。
於是很快,他就循着飄散在四周的返魂香回魂歸竅,一下回到了所住會館的房間之中。
這裏依舊一片平靜,九公主坐在牀前,獨自看着道書,察覺到李柃的動靜,不禁轉過頭來:“夫君,你回來了。”
“外邊出事了。”李柃神色凝重,對她說道。
九公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問道:“出什麼事?是有高手在外邊鬧事嗎?”
李柃道:“不是平常人鬧事那麼簡單,有可能是針對整個吉港的陰謀。”
九公主訝然道:“這怎麼說?夫君都看到了些什麼?”
李柃道:“我看到了一名築基境界的劍修在找藉口挑起事端,趁機會殺了一名商會的築基供奉,復又把另外兩名供奉打傷趕跑。
在此之後,那些散修便被鼓動,開始放火,劫掠……”
聽到這些,九公主面色微變:“那騷亂……不會波及到這邊吧?”
李柃道:“這個難說,殺紅了眼的人可不會管那麼多。不過那些人實力和精力也是有限的,搶完整條街後,未必還有餘力趕到這邊來,我們留在此間問題應該不大。”
但他在這麼回答的時候,腦海中卻又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名築基劍修進了店中,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那並不是普通的盜匪那麼簡單。
“他應該不會找到這邊來吧?”
李柃身爲天生魂異之人,如此的直覺不可等閒而計,說不定那名築基劍修最後還真的會找到這邊。
因爲這些地方是各方賓客所住的會館,也是整個吉港最爲安全的所在。
無論找人,找物都有可能來到這邊。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陣喧鬧,似乎有什麼人在呼喝戰鬥。
李柃側耳傾聽了一下,頓時便明白,自己真的被被現實打臉了。
他不禁笑了笑,無奈說道:“那築基劍修好像還真的找到這邊來了!”
“怎麼會這樣?”九公主訝然,但因事不關己,也沒有慌亂,而是冷靜思索起來,“夫君你說那名劍修是主動挑起事端,那他應該不至於是簡單的見財起意,而是要引出或者逼出某人……難道是尋仇來的?又或者看上了曾經在此處出現過的某件寶物……”
李柃道:“都有可能,但真相究竟如何,對我們而言毫無意義,我們要做的是儘量從這件事情當中摘出。”
九公主贊同道:“商會的恩怨情仇與我們無關,管好自己就行。”
李柃說話之間,起身打開房門,佯作無事發生般來到外面,卻見尚玉仙正帶着閔蓮從外邊趕來,面上略帶幾分不安之色。
“尚道友,發生了何事?”李柃明知故問道。
尚玉仙道:“有不明身份的築基修士強闖此間,外面已經打起來了。”
李柃道:“築基修士?”
“不錯。”尚玉仙這時候還是頗爲盡忠職守的,儘管自己都有些不安,還是儘量掩飾下來,轉而安慰李柃,“還請稍安勿躁,會館這邊有足夠的守備力量,不會讓他輕易闖入的!”
李柃忍不住問道:“都有什麼守備力量?”
尚玉仙道:“本港有足足三名築基供奉鎮守,還配有數十煉氣高手,百餘異人,數百凡人武夫。”
李柃暗歎一聲:“但願如此吧。”
心裏卻默默想到,一般這樣說的,最終都會被打臉。
還真不如不說。
但轉念一想,這個尚玉仙恐怕都還不知三名築基供奉已經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沒有什麼用處了。
如若她知道的話,恐怕就不是這副表情,而是更加着急了。
如若按照紙面上的實力,三名築基對陣一名築基,又有會館之地的諸多法陣禁制加持,輔助,抵擋尋常敵人還真不難。
但很可惜……
人多就有用的話,還談什麼逆天改命,超凡入聖。
比比看誰人多勢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