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氣凝鍊間,罡煞化形,只是簡單的陰陽變化,注入水中,卻形成了堅韌的羅網。
李柃曾經服食過龍魂果,掌握控水之能,但是一直以來,這個本領都顯得雞肋而無用。
直至如今,晉升元嬰,感通天地,也自行修煉和掌握了屬於自己的本命法則浮香之力,才真正瞭解其本質。
這種東西更像是一種引子,一把鑰匙,而非直接動用的武器。
聰明人運用它打開寶庫,則諸多法寶隨心掌控。
所以,在李柃真正晉升,改變了運用方式的操持下,龍魂果所帶來的控水法則終於顯露崢嶸。
更多天地元氣瘋狂涌動,水元化作布匹,重重包圍了兩人。
嗤啦!
兩人揮臂虛斬,不住撕開長綾,不斷掙扎突圍。
但這些只不過是李柃的虛招,他真正的力量在於香道一途。
隨着衆妙化香訣悄然運轉,迷神香不斷侵襲。
片刻之後,竟有香魄凝如實質,在空中呈現出宛若彼岸花的花瓣。
這正是香神觀想,通感化香,感念傳香諸多力量的運用,而今,在浮香若幻這一法則之力的加持之下,香魄寄託虛空,香味卻浮於其中,竟得真實三味,如同實物具現。
此乃化香之果,亦是衆妙化香訣更深一層,通達圓滿大成的表現。
他以法力催生的,不再僅僅只是香魄,更似沾染了幾分香緒,而香緒之餘,又寄託着其所代表的情感,意志,韻味。
衆人未看此花時,此花與諸人同歸於寂,諸人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此乃心之力,心悅爲香,本質上都是作用於心靈和意識的力量。
“花非花,幻非幻,亦幻亦真,亦真亦幻……”
那兩名修士也不傻,嗅到異味的瞬間就封閉自身鼻竅,禁絕五感。
但神通力量達到如此境界,已然不是斷絕聲色味觸就能對付了。
李柃把浮香法則當成傳香通道來使用,它能寄託虛空,就能從虛空出來,寄託於人!
立時之間,更多香魄沿着虛空的通道而來,如同無所不在的聻靈融了軀體。
撲通!
苦苦堅持了好一陣後,一名修士精神意志較爲薄弱,當場墜落。
另外一人強行抵擋着,甚至隱約感應到了虛空之中的異象,嘗試運轉宇道之力。
他的手掌間浮現出耀眼的靈光,伸手一抹,虛空橫斷,當場就顯現出如同黑淵的深沉洞口。
甚至祭出法寶,一把如同油紙傘的防護之物張開,灰黑光膜流轉,將四下內外統統隔絕。
但香魄依舊縹緲若仙,源源不斷侵襲。
“不好……”
這到底是什麼神通法術,不可知,不可觸,不可防備,不可斷絕!
能夠凝鍊護膜,抵擋外來侵害的屏傘徹底不靈了,甚至沒有發揮出絲毫用處。
“我要抵擋不住了,屏傘根本無用!
這……這怎麼可……能……”
帶着難言的驚悸與震撼,他也只是多堅持了一會兒,就栽了下去。
“他們怎了麼?”
陸行等人看得一臉懵然,等到反應過來,交戰都已經結束。
李柃伸手一拂,數道法力化作光芒,在附近的海域轉了一圈。
很快,兩名結丹修士被撈起。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對我等下手?”
在部分法力潛游更深,往之前墜海的那些人追去間,李柃化出幾分解除迷神香清靜之香,開口詢問道,但卻故意佯作對另外一人的存在絲毫不察,只是慢慢的以神魂出竅靠近。
“沒想到我長空雙雄今日竟然栽在這裏,既然閣下神通廣大,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還有什麼廢話可說。”
兩名修士都挺硬氣,脖子一撇,就擺出引頸待戮的姿態。
李柃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硬骨頭,見此情景,不由得笑笑:“這世間從來只有生存不易,想死還不簡單?只是我觀你等並非輕易替人賣命的死士,又何必爲了區區一些錢財寶物作踐自己。”
兩名修士俱皆冷哼。
李柃道:“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大概猜得出來,是有人讓你們來截殺我等。”
聽得此言,兩人面色都微變,其中一人道:“那你可真是想太多了,如今西海這世道,殺人奪寶還需要由頭嗎?你們幾個看起來像是肥的,抓住拷問一番,保管賺得盆滿鉢滿,只可惜我等技不如人,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
“哦,是嗎?”李柃笑了笑。
陸行等人聽到,奇怪道:“莫前輩,爲何你會覺得他們是受人指使?”
李柃道:“直覺而已。”
陸行道:“四海這邊強人橫行,剪徑劫道者比比皆是,只是結丹境界還出來做這種事情的少而已,興許真的是見您二位可能有油水可撈,才動的手。”
他竟相信對方的說法。
李柃皺眉,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深以爲然,甚至理所當然的模樣。
“貴方如此之亂嗎?”
慕青絲道:“夫君,我們剛來此間之時,還有玉琅山拍賣會……看來西海的確有那麼稍微一點點亂……”
陸行這時候也意識到了,李柃可能並不是西海之人,於是解釋道:“其實我們西海也是物阜民豐的淳樸之地,但近一個甲子以來,接連發生不少事情,風氣就漸漸變壞了。”
同行者聽到這個,忍不住道:“是啊,尤其那些新生代的後輩,簡直不知所謂。”
“我等乃是修仙問道之輩,追求的是本心性命,修持的是元神正果,崇奉天地,敬畏因果,就算偶有道德敗壞之輩不那麼講究,也當知報應。
就好比說這幾位來截殺我等,敗則敗矣,還知道認栽,可那些個年輕小夥,動不動就把逆天掛在嘴邊,一個個膽大包天,爲所欲爲,渾然不把自己和他人性命當回事。
敗之則又有怨,好似一切悲劇都是因爲我等恃強凌弱,反欺於他,更有甚者,不知哪裏學的壞毛病,居然叫囂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嘿,那是不知修仙界中不畏鬼類,當真凡愚之見。”
很好,腦海裏有畫面了。
李柃不禁莞爾,但還是道:“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這些人背後必有主使,這兩個嘴硬,恐怕問不出什麼,我問問看其他人。”
李柃抓住的並不僅僅只有這兩名結丹修士,還有好些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