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長老,雲笠,齊珩,休冶心幾人俱皆面面相覷。
“李長老,你這可是不得了的發現啊,毫無疑問,就算元嬰境的大修士,也不可能留下這般的屍體,那必定是修成了化神大能無疑,而且從那府邸情況來看,還是中古時代的大能!”
“不過,化神大能的道體喚作法身,顧名思義,乃是法則融煉入體,與道合真的根本之身,擁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妙,其中死而不腐,乃是金剛不壞的餘裕,正常情況下,等閒光陰歲月,是無法使得其產生變化的,唯有同一等級的法則之力打破這種特性,才能視之腐化。”
化神大能也會殞落,這毫無疑問,金剛不壞,甚至不死不滅這些道果,代表的只是正常狀態下不受普通力量侵害,但卻無法抵抗住同一層次的法則之力。
尤其是那些涉及到了大道本源的腐朽,破壞,毀滅諸般力量,是無數時空與次元的大敵,誰都無法抵禦。
修煉到了這個層次的大能高手,或多或少都會涉略這些法則,從而將其作爲武器。
也只有這些力量,才能真正消滅一名化神大能。
“凡人之死謂之卒,死而後僵,僵而後腐,腐而後化,最終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將轉變成爲這個天地大道的基礎物質。
修士之死,同樣如此,所不同的是,多出了道體和神魂之中蘊含的法力,亦有各種道果,靈蘊化開,還歸天地。
及至大能高手,還要多出生前凝鍊的法則與道果!”
李柃說到這裏,不由得想起了玄洲大陸的那條惡蛟,三百道果,肥了整個玄洲,這都是生前得天獨厚,獨佔地仙位格的因果。
正所謂一啄一飲,皆由前定,這世間的萬事萬物,莫不在這種流轉之中。
“你的意思是說,那位大能生前凝鍊過某些妖魔血脈或者與之關聯的法則之力,如今正在泄露?”
“不,這應該不是死去那位大能,而是另有其人的力量!”
“誰?”
“當然是殺死他那人!”
“嗯?不錯,若說這位大能已經是我等無法想象的強者,但卻死於橫禍,而非壽終正寢,能夠殺死他的又將會是何等神聖?那肯定是更加不可思議了。
倘若他所運用的,是某種腐化變異的力量,刻意將其屍體化作溫牀,的確有可能在特定歲月之後,引發這麼一場北海魔災!”
幾人順着目前偵知的所有線索,結合自身所知,作出了推測。
結果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補充完善,全都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尚長老沉吟良久,凝聲道:“正如此前所知,這有可能是某種源自於血海的祕法,甚至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血神大法!
若真如此的話,那些妖魔的本質就絕非尋常生靈,而是血神一類的傀儡了。
它們都是同一存在的精血元氣所化,難怪會表現出如此的特性。
這麼做的目的也並不難猜測,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多次類似的動亂……”
齊珩神色微動:“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要藉此……復活?”
“沒錯,就是復活!”李柃已經把握諸多脈絡,本能靈感再起,有了頭緒,“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具屍體已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全身血肉轉化魔羣,再以類似血神大法的神通手段殺戮萬方,汲取鮮活的血肉與靈蘊爲自己所用,的確是有可能重塑肉身,復活過來的!”
這乍聽起來的確是有幾分不可思議,但有燭兀在前,也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可這究竟會是被殺那人想要復活,還是殺死他的那人想要復活?”
“會不會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有人想要將其煉成殭屍或者妖魔之類的傀儡?”
幾人腦洞大開,想到了不少可能。
李柃微微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直覺也是有限度的,元嬰層次的神魂和靈感,難以揣度那等大能。
實際上,他能無視重重迷障,直接得出有人想要藉此復活重生的結論,都已經是堪稱作弊的逆天手段,正常而言,即便偵知了洞府內部情況,北海分舵這邊也是很難判斷事情真相的。
不知這一切的根源,對接下來的諸事就會缺乏應對,很有可能要等到魔災加劇,造成極大破壞之時纔會有所應對。
不過如今,尚長老幾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要阻止這一切。
“不管怎麼說,那可是大能屍身散出的魔煞啊,還有可能蘊藏着腐化法則那一類的力量,通過魔羣擴散,如同腐肉生蛆,傳播疫病!”
“沒錯,不加以應對的話,整個北海都會化作魔域的。”
他們都是北海的一份子,終於開始感受到了幾分迫在眉睫的壓力。
在這般境況下,這些金錢大道的修士們還是願意出力的。
俗話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他們這些本土最大的幾個豪強,就是個子最高的,誰都跑不了。
羣策羣力之下,更多關聯消息被挖掘出來,甚至連李柃都沒有想到的是,飛舟會長老齊珩那邊和冥道魔門中人有所瞭解,通過那邊的渠道瞭解到,曾有一位疑似他們前輩高人的冥宗長老幽恆殞落在了卻羅故地一帶。
“那處地方還真極大可能就是中古時代的卻羅域,有過一位無名散修居住,當時冥宗的那位長老想要鵲巢鳩佔,搶奪其仙府,大張旗鼓進行了一番侵襲……
那位散修前輩雖然不敵,但卻非常剛烈,臨死之前,寧可將整座仙府從現世移走,也不讓仇敵得逞,那冥宗的長老偷雞不成蝕把米,最終還是隻能負傷而走,再後來,冥宗四分五裂,他也被別人殺死,後世之人,也就再未有力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