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給了絕望中的人們帶來了希望,讓人們總保留着一份美好的希冀,保持着一顆敬畏和虔誠之心。
今天是第一次對着明知道不存在的菩薩許願,與其說是許願不如說是祝福,只是不適合對着對方說出口,所以在這裏對着菩薩說了。
拜過菩薩景繡就起了身,見靜安還是心無旁騖專心念經撇了撇嘴,徑自走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去。心裏卻覺得這個靜安師太未免也太奇怪了,大半夜地把她叫來卻故意晾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站起身走過來。雙手合十,歉意道:“阿彌陀佛,讓施主久等了還望施主莫怪!”
景繡起身還了個禮,說道:“不妨事,不知師太這麼晚找景繡過來所謂何事?”
靜安對她坐了個請的姿勢,自己也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對景繡的問話並不回答,只是盯着景繡看,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景繡彷彿沒有注意到她的打量,神態自若地看着她。
“像,太像了!”靜安點頭驚訝地說道。
“師太是說我長得像我娘嗎?”景繡淺笑着問道。她派青霜打聽過,這靜安師太從十多歲就來到了這裏,如今已經在這裏待了快三十年了,芸娘和良妃她自然是見過的。
不過還是詫異她這麼震驚的樣子,其實在她看來她和芸娘並沒有多相像。
靜安恍惚了一下,說道:“是,你跟你娘很像,神韻很像。”要說相貌的話她比她娘更甚一籌。
“我是娘生的,自然像她。”看來靜安對芸孃的印象很深,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應該還記得清清楚楚吧?!
靜安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搖曳的燭光下玉佩散發着好看的光澤,靜安失神地看着,彷彿透過玉佩看着什麼人。
過了一會兒纔將玉佩遞給景繡,說道:“這是你娘留給施主的,當年交給貧尼放到佛祖面前開光,求菩薩保佑施主平安長大。只可惜你們走的太匆忙,貧尼沒來得及將玉佩還給你們,你們就離開了寺裏,從此再沒回來。”
景繡詫異地接過玉佩,放在燭火下端詳起來。這塊玉佩不似一般玉佩那樣刻滿了繁複華麗的花紋,只簡簡單單地一塊圓,中間刻了五顆星星,四顆小的均勻的分佈在大的周圍,排列地倒有些像五星紅旗,其餘部位光滑無比。
“多謝師太!”景繡感激地說道。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放進懷裏,這塊玉佩上承載着芸娘對她的愛和祝福,她會一直帶在身上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施主回房歇息去吧!”靜安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景繡想着來日方長,時間不早了還是不打擾她休息得好,過兩日再向她打聽南宮新月囑託的事情也不遲。
禮貌地退了出去,先前領她過來的小尼姑竟然還在,見她出來就提着燈在前面引路。景繡表示自己知道回去的路,委婉地拒絕了她,小尼姑這才作罷。
小尼姑回頭,進了屋關上房門,見靜安對着桌上的燭火發呆,走上前道:“師父,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靜安臉上掛着如釋重負的笑容,嘆息道:“那塊玉佩貧尼保管了十五年了,今天終於物歸原主了!”
“師父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小尼姑眼神驀地一冷,問道。
察覺到她的語氣不對,靜安擡頭驚慌地看向她。小尼姑一把扯下頭上的尼姑帽,一頭黑亮的青絲流瀉而下,在燭光的映射下如上好的絲綢般美麗動人。
“你……淨圓在哪兒?”靜安寺所有尼姑都剃了度,沒有代發修行的。這人雖然頂着一張和淨圓差不多的臉卻絕對不會是她。
“師父,我就是淨圓啊!”女子陰森的靠近她,舉起手中的匕首毫不費力地拔出來,匕首發出的光澤讓靜安心生寒意,隨着她的靠近,靜安感覺到寒意也越來越徹骨。
靜安驚懼地看着她,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好不容易纔問出口,“淨圓她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女子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冷笑道:“師太,主子念在當年的照拂之恩和你這麼多年保守祕密的份上一直不忍心對你下手,可是你既然不聽話了,那也怪不得主子不留你了!”
“貧尼什麼都沒說!”靜安爭辯道。
女子始終陰森地笑着,“你是沒說,可是景繡肯定會來問你的,我聽說出家人是不會說謊的,景繡那麼聰明,師太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你,你們……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你們……”她話還沒說完,女子就毫不留情的一刀插進了她的胸口,“師太要怪就怪景繡吧,如果她十年前死了一切就都一了百了了,可是她偏偏回來了,而且還那麼聰明,留着師太主子不放心吶!”
“你們……不得好死,菩薩不會……不會放過你們的!”靜安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說完這句話,就徹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女子猛的拔出匕首,鮮血噴涌而出,屍體倒在地上,染紅了地板。
“哼,菩薩,”女子不以爲意地瞥了一眼幾米外正對着她們的小型佛像,走了過去,一把將佛像掃落在地。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佛祖菩薩,她纔不會相信,如果真的有,這個世界上還哪兒來的壞人?
“師傅……”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真正的淨圓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女子一臉不悅地走到門邊,警惕地張望了一番才關上門,轉頭怒瞪着趴在屍體旁哭泣的淨圓,“你如果想把人引來你就盡情地哭吧!”
許是她的威脅起了作用,淨圓的哭聲戛然而止,只是不停抖動的肩膀顯示她只是在無聲的哭泣。
“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事情辦砸了,你也就不用活了!”女子冷聲警告一番,就撿起地上的尼姑帽重新戴在頭上,並掏出帕子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然後就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淨圓跪在靜安的屍體旁,嘴裏不停地輕聲說着:“師傅對不起……師傅對不起……”
清晨,景繡在嘈雜中醒來,嘈雜聲就來自她的房門外,聽聲音似乎有不少人。意識到這一點,原本朦朧的雙眼立馬清晰起來,喚了幾句青霜卻是孫嬤嬤和扶桑走了進來。
門被從外面推開,喧譁聲交雜着哭聲清晰地傳了進來。景繡不解地問道:“出什麼事了?”爲什麼會有人哭,還來她們住的院子哭?
孫嬤嬤關緊門和扶桑相視一眼,二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又隱現一絲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