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爲誰而戰
不多時，第87師四千多將士，中銳師三個直屬營，兩個團，三千餘人，加一起近八千將士，便全都奉命在秦淮河畔集合完畢。
此時，冷風瑟瑟，吹得軍旗獵獵作響。
八千將士的目光隨着徐國仁的出現，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徐國仁在王敬久，徐根生，韓旭光，朱其玖等人的陪同簇擁下，昂首闊步來到隊列前。
用嚴肅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前排的官兵們，隨後扯着嗓子朗聲道：“以堂堂一個師的兵力，竟然守不住區區一個牛首山，讓小鬼子奇襲牛首山得手，斷絕了我們最後一條退路。
如果不及時打通這條退路，我們所有人，包括南京城內的數十萬百姓，都將陷入日軍的合圍之中，最終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是軍人，爲國而戰，死得其所！可是，南京城內的數十萬百姓是無辜的，他們若是因此殞命。
那今天所有在列諸位，包括我徐國仁，都將成爲民族罪人！你們捫心自問，慚不慚愧，內不內疚？”
雖然徐國仁這番話有些打自己臉的嫌疑，但卻也字字珠心，王敬久和身旁的幾名副官，都慚愧不已的低下了頭。
沒啥好說的，打敗了就是敗了。
一個師連一個牛首山都受不住，導致南·京戰局驟然陷入絕境之中，這的確是難辭其咎。
師長如此，那些列隊待命的第87師官兵們，也感覺臉頰火辣辣的，愧疚的擡不起頭來。
恰好，距離他們不遠處，就有很多正往城內撤回的百姓。
徐國仁瞥見後，把手一指向他們，對八千將士們道：“也許，你們有些人心中會有疑問，我們流血犧牲，不畏生死，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爲了他們！爲了那些手無寸鐵，卻又和我們一脈相承，同根同種的袍澤百姓！
因爲我們是軍人，保護他們是我們的天職所在！
更因爲我們是爺們，是男子漢，就應該站出來，保護我們的父老鄉親，妻兒姊妹。
你們中很多人都是南·京本地人，我想那些百姓當中，也一定有你們的親人吧？
身爲男兒，你們難道就忍心坐視他們身陷險境，被日本鬼子肆意屠戮，強·奸，凌·辱？”
被徐國仁說中，包括中銳師將士中很多人都是南·京本地青年或學生。
參軍報國，本就是懷着一腔熱血。
現在被徐國仁這番話一刺激，他們頓時全都紅着雙眼，憤怒的咆哮道：“誰敢殺我親人，我就和他拼命！”
“長官，您就下令吧，我們寧死也要奪回牛首山，爲家鄉父老殺出一條血路來！”
“是啊，大不了和小鬼子來個魚死網破！也好一雪前恥！”
徐國仁聽的連連點頭，繼續大聲道：“很好，你們都還是有血性的漢子，沒有讓我失望！我也希望第87師的弟兄們，都能夠知恥而後勇。
這次反擊，我將親自帶隊指揮你們，事關我南京城數十萬軍民的生死存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哪怕拼到最後一個人，也要把狗·日的小鬼子給我趕出牛首山，奪回屬於我們的陣地！
有沒有信心？”
“血戰到底！誓死奪回陣地！”八千將士們，異口同聲的高呼響應。
這一刻，這羣官兵們的鬥志被徐國仁徹底的帶動起來。
徐國仁立即開始和王敬久等人，商量部署具體作戰計劃。
因爲這次進攻，兵力並不佔優勢，火力也不佔優勢。
所以，必須得把參戰部隊的士氣，鬥志調動起來，沒有拼死一戰，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和勇氣，根本不可能反擊成功。
很快，徐國仁便制定出了一份完善的作戰計劃，由於鬼子已經佔領了牛首山關隘。
處於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位置上，在沒有毀滅性的火力打擊壓制的情況下。
要是貿然強攻必然困難重重，而鬼子還隨時可能得到空中火力支援。
說不定連鬼子的陣地都衝不上去，所以徐國仁決定採取土工掘進的方式，縮短部隊發起進攻的這段距離。
而這個戰術的來源可不是後世某部經典的軍旅電視劇，其真正來源有很多。
最著名的大概是解放戰爭時期，淮海戰役中，圍殲黃維兵團的時候。
當時，全副美式裝備的黃維兵團火力極爲強大，雖然陷入解放軍重圍，卻憑藉其火力優勢負隅頑抗。
給進攻的解放軍造成了很大殺傷，爲了減少傷亡，解放軍便採取了土工作業方式，向前掘進。
以此來縮短士兵衝鋒的距離。
雖然很耗時間，但是卻是對付裝備先進，火力強大敵人的一個不錯的辦法。
而且牛首山地處江南水鄉，毗鄰長江和秦淮河，土質鬆軟，很適合挖掘。
只要全力挖掘，還是能在天黑前完成的！
只要能順利衝入日軍陣地，就可以避免日軍轟炸，接下來勝負全憑將士們浴血拼殺了。
制定好了作戰計劃，徐國仁把部隊分成兩部分，六千人分成十幾個分隊，前進到日軍機槍火力覆蓋範圍之外，開始就地挖掘壕溝。
另外兩千人則留下待命，防備鬼子突然衝出來反攻，掩護主力部隊進行土工作業。
牛首山的陣地，並非是在山上，而是位於牛首山北麓的山腳下，這裏有一座明清時代遺留下來的古關隘。
素有京西要地之稱，是南.京以西的最後一道屏障。
秋山支隊佔領了這裏後，在秋山義允這個老鬼子的指揮下，一刻都沒有停下休息。
一直都在沿着牛首山關隘前後修築防禦戰壕工事，現在都已經把工事推進到了關隘兩裏之外。
有些破敗的關牆上，反而成了秋山義允的指揮部所在地！
從這裏居高臨下可以鳥瞰整個關隘前方，便於指揮。
秋山義允剛剛結束和朝香宮鳩彥的通話，朝香宮鳩彥在電話中狠狠地誇讚了他一番。
並且承諾，南京城破之後，給他記下首功，這讓秋山允義很是高興。
不過，秋山義允也明白，自己必須得按照朝香宮鳩彥的要求，牢牢守住這牛首山關隘，纔能有機會立下佔領南京的首功。
從通訊帳篷裏走出，來到關牆前，正打算舉起望遠鏡觀察一下關外的情況。
一名少佐軍官，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向他彙報道：“將軍閣下，卑職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支那人好像在挖掘戰壕。”
“納尼？”秋山義允聞言一驚，緊忙舉起望遠鏡通過不斷放大倍數，終於隱約看到了大概三四里開外，那片荒草叢生的開闊地上，正有十幾支中國軍，在挖掘戰壕。
秋山義允一頭霧水的道：“支那人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他們是爲了防止我們進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