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擡眸看着北姨，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讓我抱孩子。
甚至，她就像沒有看到我一般，對我不理不睬。
等等，沒有看到我？
我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摸向寶寶。
手指從寶寶的臉頰上穿過，根本沒有碰觸到嬰兒細嫩皮膚的感覺。
我舉起雙手，看過去。
難道，我又一次離魂了？
或者說……我死了？
我來來回回地看着帝北冥和北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心裏卻誠實地涌起一股子恐慌。
“帝北冥，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點告訴我。”
我衝到帝北冥跟前，想要撲進他的懷抱裏問他，卻碰觸不到。
怔怔地站在他面前，他看不到。
我的聲音，也沒人能聽到。
我被這個世界孤立了……
“帝北冥，我在這裏，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無聲，依然無聲。
他們沉默着，氛圍死寂。
整個大殿裏，除了呼吸，就沒有絲毫的聲音。
“爺……”
冥風的聲音悄然響起，格外低沉壓抑。
帝北冥像是被按了開關一般，擡頭看過去，臉色死寂冷沉。
“什麼事情？”
“爺，鬼後的葬禮……”
“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帝北冥說着，起身往外面走去，北姨也抱着寶寶跟上去。
我無奈地跟在北姨身邊，不斷地跟他們說話，可是，沒人能看到我。
這樣的感覺我很熟悉。
以前有過一次，可還是會很惱火。
我並不擔心我的生死了，如果我真的死了，這會兒帝北冥和北姨不會這麼冷靜。
所以，估計我又是昏睡不醒的節奏。
莫非帝北冥又要帶我去一次北冥之境？
我撇撇嘴，心裏對於老天不無抱怨。
這都是什麼事啊。
“寶寶，我是媽媽，你看得到我麼？”
心情放鬆了之後，我忍不住逗弄起寶寶來，跟他說話，對他做鬼臉。
心裏明白他看不到我，卻不由自主地做這些傻傻地動作，說這些傻乎乎的話，並且心情喜悅無比。
這就是爲人母的感覺麼……
我微笑。
寶寶在北姨的懷抱裏突然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眼睛對着我的方向，嘴裏發出有咦咦唔唔的聲音。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寶寶，你看得到媽媽？”
寶寶依然看着我，嘴裏聲音不斷，小手小腳也小幅度地動着。
我心裏涌起一股難言的感覺。
很想苦，又很想笑。
激動，欣喜，卻也詭異地平和快樂。
“寶寶，你看得到媽媽對麼，你在和媽媽說話是不是。媽媽現在不能抱你，不過你放心，爸爸會幫助媽媽回到身體裏，到時候，媽媽一定要好好抱抱你。”
我把手伸過去，試圖勾一勾寶寶的小手。
又一次穿過。
心情更懊惱了。
不過，到了鬼帝宮大殿的時候，我所有的心情瞬間平復了。
之前我剛剛清醒的時候，只在鬼帝宮的大殿門口掃了一眼，沒看到帝北冥的身影之後，就離開了。
這會兒才發現，這裏已經佈置成了靈堂。
鬼後在鬼界的威望很高，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愛戴。
這次她亡故，所有人都很悲痛。
我走到帝北冥身邊，握住他的手。
雖然他感覺不到，但是，在這樣的時刻，我想要陪着他，一起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