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的疑惑更重。
冥風的性子,是會顧慮太多,對帝北冥的命令又是言聽計從。
他不想說的事情,我是肯定沒辦法從他口中逼問出來的,語氣在他身上耗費時間,我不如好好追問一下宋問。
“宋問,帝北冥這樣,多久一次?”
“宋問!”冥風揚高了聲音,暗含警告。
宋問看了一眼冥風,嗤了一聲。
然後,他轉向我,聲音淡淡。“每個銀月之日,他都會這樣。”
每個銀月之日……
我皺眉。“他這樣難受的時間,每一次會持續多久?”
“有時候很快,可能幾個小時,有時候會久一點,要等銀月落下之後,纔會好轉。”
我的心一抖。
帝北冥曾經告訴我,鬼界的一日或者一夜,是七十二小時,也就是人界的三天三夜。
這麼算來,帝北冥難受的時間,長的時候,可能就是三天三夜。
我咬住嘴脣,看着在牀上難受得來回翻滾的帝北冥,心疼的不得了。
我輕柔地揉着他的額頭,試圖緩解他的難受。
冥風和宋問都守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我的動作。
“宋問,帝北冥會這麼難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因爲什麼?”
冥風又一次阻止。
我原本以爲宋問不會理會冥風的話,沒想到,這次他竟然不出聲了。
我一邊揉着帝北冥的額頭,一邊擡眸看向他們。
冥風避開了我的視線,不過,眼底那抹有些懊惱的光芒卻沒有錯過。
宋問則是對上我的視線之後,慢慢地偏開頭。
我腦子裏靈機一動,眯了下眼眸,沒再開口。
等了一會,在他們兩個人不曾防備的時候,突然問道。“是不是從一千年前,他昏迷的時候開始的?”
冥風猛然擡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雖然他迅速地就低下了頭,不過,我還是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又是因爲千年前的事情。
我憐惜地撫摸着他的臉頰,心裏一陣陣的疼痛,讓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吞下了喉中的梗塞,聲音沙啞地問。“是不是因爲他千年前剝離了一魂救我,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冥風和宋問都用同樣詫異的目光看我,異口同聲地問。
“你怎麼知道?”
果然!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溫柔地撫摸着帝北冥的臉頰。
宋問眉頭皺緊,不解地問我。“也不可能告訴你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
我垂眸,安靜地看着帝北冥。
“他確實沒有告訴我,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從記憶中挖掘出來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的。這個傻瓜……”
深吸一口氣,我把心底的激盪壓下。
“冥風,宋問,他這樣難受的時候,有什麼方法能夠緩解他的難過麼?”
冥風苦笑。“沒有,我們嘗試過各種方法,可是,沒有任何一種方法可以緩解爺的不適,只能等爺自己挺過去。”
我抿緊了嘴脣,嗯了一聲。
“我會照顧他的,你們先去忙吧。”
打發走冥風和宋問,我心裏的疼惜再也壓制不住。
半趴在牀邊,我低眸看着他燒得通紅的臉頰,耳中是他因爲不適而不斷地溢出呻吟。
眼淚潸潸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