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艾的聲音更低了，她苦笑了一下。
“七七，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設身處地，我早就把自己弄死了，怎麼還會勸我。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忍不住冷笑，轉頭睨着葉艾，撇嘴。“葉艾，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我現在還活着，能聽你這一聲對不起，如果我那天死了呢！”
葉艾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她猛然顫抖了一下，向後瑟縮。
她低眸，慘白的臉依然那麼好看。
“七七，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後悔了。那天我走了之後，很快就後悔了，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你。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夢到你一身是血地看着我，說我忘恩負義，害死了你。”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至於你是否接受，已經不重要了。七七，無論你是否原諒我，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反正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都沒有一個叫葉艾的人了。我用我的徹底消亡，來表示我的歉意。對不起……”
葉艾說着，身體猛然怪異地扭曲了一下。
就好像，身體中有什麼東西要拱出來一樣，一個一個的包在她的身上鼓起來。
葉艾低頭，看了看手臂上，藏在衣服下面不斷來回滾動的包，眼底終於露出了幾分恐懼的神色。
畢竟，任誰在自己身上看到這樣的景象，都很難保持冷靜。
我腦子裏忍不住響起曾經看到過的恐怖電影裏的場景。
這會兒葉艾是穿着秋裝的，露在外面的只有手和臉，並且比較受眷顧，並沒有特別的異像。可是電影裏的主人公，卻是裸露着的皮膚，一個一個包蠕動着，格外噁心嚇人。
我這會兒就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葉艾身體上的包，成功的把自己給噁心了。
偏開頭，我視線避開。
花留香靜靜地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靜靜地擋住我。
我看着他修長瘦削的身材，終於感覺到心裏的情緒安靜了一些。
還好，我叫了他陪我一起過來。
葉艾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驚恐，她強作鎮定，可是，卻忍不住的臉色慘白，嘴脣顫抖。
陳禮猛然站起身，把葉艾的臉頰扣在自己的肩頭。“別看！”
葉艾強撐的灑脫徹底潰敗。
她猛然抓住陳禮的手臂，嚎啕大哭起來。
“陳禮，我只是想能跟你最後過一段快樂的時間。我之前真的想要這麼佔據你妻子的身體，然後跟你過一輩子。可是我這幾天看到你們這個家的一切，我已經知道，我介入不了的。這不是屬於我的生活。我已經累了，我會自己走的，你不要趕我，好不好……”
“我不趕，我不趕，寧夢知道的話，也不會趕你的。葉艾，你別怕，我求求小師妹，我去求她，讓她救救你。”
陳禮說着，轉身就殷切地看向我和花留香。
葉艾也看向我。
我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葉艾，搖搖頭。
“我沒有辦法，我連你怎麼跟寧夢融合的這麼完美都不清楚，又怎麼懂得怎麼剝離。葉艾，有些路是自己選的，哭着跪着，都要走完！”
葉艾的目光黯淡下去，好一會兒，釋然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