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畫符失敗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下一次一定成功。
我用老爸當時的經歷安慰自己,我已經速度很快了,不要急,畫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是,儘管心裏自我安慰了,但是被我強自壓抑下去的失落還是累積起來了。
然後,在帝北冥的懷抱裏,突然爆發。
我用力地揪着帝北冥的衣領,深呼吸,不讓眼淚涌出來。
我覺得自己有些可恥,明明不想要跟帝北冥有太多瓜葛,希望能夠橋歸橋路歸路,可是,卻總是在他霸道的溫柔中得到慰藉。
“七七,怎麼了?”
帝北冥大手溫柔地拍撫着我的後背,醇厚低沉的聲音悄然在我耳邊響起。
他不問還好,我還能控制心情,他這一問,我勉強壓下去的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我用力地咬着嘴脣,不回答。
眼淚悄然地流出來,打溼了他肩頭的衣服。
帝北冥大手堅定地把我從他的懷抱中推開,冰涼的手指不容置疑地挑起我的下巴,一雙墨染的眸子裏冰凌忽現,聲音也低沉下去。
“七七,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他的詢問聲很平靜,甚至是溫柔的,似乎怕嚇到我一般,可是,我卻從那平靜中,聽到了隱怒,平靜下,似藏着滔天的波瀾。
我擡眸,怔怔地看着他。
他是在生氣吧?
他以爲有人欺負我,所以,很生氣?
委屈的心,瞬間被撫慰了。
我吸吸鼻子,兩隻手胡亂地把臉上狼藉的淚水擦掉。
“沒人欺負我。”
“真的?”帝北冥皺眉,懷疑地盯着我。
我趕緊點頭,爲了讓他相信,還特意強調了一下。“真沒有,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別人誰敢欺負我啊!”
帝北冥眼底冷芒一閃,輕哼。“看來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他的身上,突然涌起冰冷的氣息,在炎夏裏,也格外凍人,我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帝北冥低頭看了我一眼,大手對着我的衣櫃一抓,一件外套突然出現,他一抖手,就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然後,繼續抱着我。
散發冷氣……
我覺得滿臉黑線條都快落下來了,爲了避免自己在大夏天的凍感冒了,趕緊拉着他走到桌子邊,指了指桌子上畫廢掉的一疊符咒。
“我最近在學習畫符,可是,沒有一張是成功的。”
我儘量語氣平淡地說着,只是想要跟他說明一下,可是看到那一疊廢符,鼻子又忍不住酸了。
我扁着嘴,失落地拿起狼毫筆,低頭,掩藏住情緒。
不想讓帝北冥再看到我的低落,也不想讓自己更依賴他。
帝北冥的手伸過來,從我的手上把狼毫筆拿走了。我轉頭看向他,他正拿着狼毫筆細看。
柔和的燈光下,他的手似白皙的玉石,墨色的筆管在他的手上輕輕地轉動着,狼毫沾染硃砂又是一片緋紅,三種單純的色彩碰撞,格外的乾淨耐看。
這麼看過去,只覺得他的手似乎在發光一般。
這手,這筆,竟可以直接入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