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在葉嬌的耳畔低聲說了一番,葉嬌的身體頓時穩不住了,若非及時扶住椅子扶手,怕是要倒下去。
不過,她及時穩住了。
那抓住椅背的手青筋暴起,葉嬌在最初的驚愕過後,便是很快的就將自己的情緒給死死壓制住,表面上再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我知道了,沒事,那就去吧。”
聲聲平靜的話,卻是葉嬌的牙縫中,有些艱難擠出來的。
而她的臉上,依舊要保持着最和熙的笑意。
珍珠的眼眶不免微微泛紅,但她還是死死忍住,低頭趕緊離開了。
事不宜遲,必須要抓緊時間去找。
每晚一分鐘,就意味着多一分的危險,找到的可能性也就務必更小一些。
待珍珠走後,那些夫人們則個個好奇的圍了過來。
“顧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呀,我瞧着您的氣色,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貴婦們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很關心在意的樣子,至於這關心是真是假,那可就要另說了。
葉嬌擡頭,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異樣,反倒是笑容更濃了幾分。
“讓幾位姐姐們擔心了,沒事的。
這不是原本宴會上,還有一個小項目,放煙花。”
顧家自然是想要更熱鬧一些,也早就準備妥當,只等着入夜之後,讓那燦爛煙花綻放即可。
“誰能想到,不知道是招惹到了哪家的小人,趁着看守人不注意,那些煙花全都被人潑溼了。”
葉嬌聳聳肩,滿臉遺憾:“這下,諸位姐姐們,晚點怕是看不到專門從外國購買來的五色煙花了。”
衆人一聽原來如此。
倒也而已理解葉嬌的異樣了。
畢竟顧家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居然有如此不知死活的找晦氣,也的確讓人很厭惡了。
“呵。”
有夫人顯然是被勾起了不快之事,冷冷道:“這種下作手段,我見多了。
顧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讓人狠狠去查一旦抓到,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話倒是被諸位夫人們贊同,像她們這種掌家的夫人,說句不好聽的,誰還沒遇到過這種糟心事呢,或許他們破壞的東西並不算大,卻猶如飯菜裏吃出蒼蠅或那啥般,會讓人十分的噁心到底對於這種小下作手段,也都是恨得咬牙切齒,並個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來來,這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必當回事,等孩子週歲宴的時候,再看也是一樣的。”
“是呀是呀”
“”這些夫人們紛紛給葉嬌敬酒,剛纔的不快,也被拋之腦後,氣氛也恢復瞭如初。
只有那楊夫人例外,藉着喝酒的動作,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角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諷刺之意。
待宴會結束,葉嬌將最後一個客人送走之後,她再也憋不住,立刻就跑到後院,大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沒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在抖,一雙腿就好似灌了鉛似的,連走出這幾步,都彷彿傾了全部的力氣天知道,這後半場的宴席,葉嬌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她覺得每分每秒都是那般的難捱麼,她覺得每個呼吸都猶如一把刀,彷彿能把自己一併給凌遲掉此刻元帥府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那些下人們烏泱泱的跪了一地,一個個的,也都是面色凝重,他們個個低着頭,不敢說話。
葉嬌是真的站不住了。
她的身體搖搖晃晃,倒在了丫鬟身上“啊夫人”
衆人們着實都被嚇了一大跳不過,葉嬌並沒有暈倒。
她很清楚,現在不是倒下的時候,就算要倒,也必須等兒子找到再說珍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交代起來事情的來龍去脈。
“孩子們睡着了,乳孃們就在旁邊守着,始終沒發現任何異樣啊”
可是偏偏的,就在乳孃們眼皮子底下,顧子瑀被人抱走了說起來,當真是猶如見鬼般的事情。
葉嬌覺得腦袋在嗡嗡作響,一陣陣的眩暈襲來,讓她猶如一艘在海上巨風浪中,不斷漂浮的小船,晃晃蕩蕩,彷彿下一秒就能被打翻“爲什麼,沒有發現異樣”
葉嬌死死掐了一把自己,那劇烈的刺痛傳來,才能讓她勉強恢復幾分的理智那是兩個孩子呀,又不是十分小的東西,怎麼就被人抱走了呢那負責看護小少爺的乳孃,跪在地上狂叩頭“夫人饒命啊我是真不知道”
天知道,那些人怎麼如此狡猾,還專門弄了個假娃娃塞進了襁褓之內。
她們在外間,會時不時的看兩眼,見孩子們睡熟,也就不會過來了。
平時兩個小傢伙都挺乖的,不過今天尤其安靜,都乖乖睡着。
大家沒有多想,還以爲是之前在那些客人們面前“展示”的時間太久,孩子們都累了呢。
劉半仙兒從房間內走出來,他黑着臉說道:“是迷香。”
不過味道很淡,想必對方應該只是下了一點點,且都在嬰兒室。
這一點點的分量,對於成人來說,不算什麼,卻足以讓兩個纔剛滿月的嬰兒睡熟過去了。
葉嬌氣得要死,又覺得眼前陣陣昏暗。
衆人趕緊安慰:“元帥已經親自去查了,您放心,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葉嬌沒有說話,她只是匆匆趕到房間裏,看到裏面那個空蕩蕩的小嬰兒牀,頓時覺得心都要碎掉了。
就好似,有人瞬間將她全部的力氣,一併給抽走了。
又好似有人拿着匕首,正一下下的刺着人的心臟真的太痛了“找查就算是將滬上掘地三尺,也必須要把子瑀給找到”
葉嬌的眼中迸發出無盡的恨意,她的神色堅定又決絕整個府內,早已經被搜查無數遍了,如今看來,十有八九孩子被人帶出去了。
今天是滿月宴,人多眼雜的,怕是對方早就蓄謀已久了這時候,有丫頭匆匆來報:“夫人,我們發現了一個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