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顧元煜。
葉嬌頭大：“喂，你到底想要幹嘛！”
葉嬌怒目而視——電話，儼然把它當成某個討厭的男人了。
“想和你一起過年。”
葉嬌：“……”
“不好意思，你怕是沒機會了。”葉嬌微笑，“你的家人呢？不一起喫年夜飯嗎？”
趕緊將這傢伙拉走啊，免得繼續逼逼逼。
不問這話還好，葉嬌這麼一說，那頭的男人頓時哀怨起來：“我沒什麼親人，只有一個糟老頭子外公，人不知道在哪裏瀟灑自在呢。還有一個……不說也罷。以往都是黎輕音陪我過年的，現在我不見她了，所以你得陪我！”
葉嬌？？
最後葉嬌也懶得顧忌什麼了，她直接“啪嗒”把電話掛上，帶着丫頭們喫飯去了。
哪怕，那頭的電話依舊在叮鈴鈴的響。
女傭們面面相覷。
*
此時的餐廳內，那些姨太太們差不多都來了，葉嬌又看到了爭奇鬥豔的畫面。
葉嬌還專門數了數。
二太太，五姨太，是如今葉家姨太太中最頂端的兩位。
她們一個有地位，有個有權利。
六姨太身體不好，沒出席，好像是這幾個月都是病懨懨的，吃藥也不見好。
八、九、十姨太打扮的花枝招展，頻頻衝葉闊天拋媚眼兒。
十一姨太是個膽小的，看起來也比葉嬌大不了幾歲，看起來怯怯的，平時存在感極低，說話聲音也細細的，忽略不計。
最終，葉嬌落在了低頭喫飯的十二姨太身上。
這位看起來二十五六的姨太太，正是女人最美好綻放的年紀。
她穿着秀金絲海棠花的旗袍，披着雪色披肩，將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女人有着不輸五姨太的豐腴，卻又多了幾分比尋常女子更多的媚色。
像是察覺到葉嬌的視線，那小口喫東西的女人擡頭，衝着葉嬌微微一笑！
！！
霎時，葉嬌愣住了！
這與她記憶中那道應該算是很熟悉的臉龐融合在了一起，這，這不是葉夫人的臉嗎？
同樣的，葉宵也驚呆了！
兄妹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在這一刻，老爹所有的異樣頓時也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
葉夫人沒的時候，葉嬌、葉宇還小，其實並不記得母親容顏的。
但架不住葉闊天的書房裏有一張圖啊，上畫着葉夫人的肖像，栩栩如生。天天掛着，葉闊天只要有時間就親自擦拭，下人們是絕對不讓碰一下的。
久而久之，葉嬌等人也就不會忘記葉夫人的模樣了。
而眼前的女子，與畫像中葉夫人年輕時至少有八分相似，若猛地一看，還以爲是葉夫人回來了呢。
“嬌小姐好。”
十二姨太連忙起身，態度極爲恭敬。
葉嬌點點頭，神色有些複雜，不過也沒說什麼。
坐在正座偏側的二太太看過來，她見其並沒有什麼反應，二太太才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複雜。
葉闊天今天卻非常高興，主動向葉嬌介紹新姨太太。
整個席間，葉闊天的朗笑聲不絕於耳，他不是給葉嬌夾菜，就給十二姨太夾菜，看得其他姨太太嫉妒的眼睛發紅。
尤其是八姨太，咬肉的動作十分用力，估摸着她將那肉牛當成十二姨太了……
一頓飯在怪異且又複雜的環境下喫完，外面的鞭炮聲差不多聽了，反倒是換成了陣陣的煙花，璀璨絢爛的綻放又凋落。
飯後葉嬌跟着葉闊天去了書房。
“父親，您找我什麼事？”
原來是葉闊天在喫年夜飯期間，察覺到葉嬌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便以爲是葉嬌因爲十二姨太而不高興。
葉闊天指了指座位，示意葉嬌坐下。
門被關好，依舊擋不住外面的陣陣響聲，只是聲音要明顯減掉了不少。
屋內只開了一盞點燈，不過卻非常亮，將整個房間的邊邊角角也照耀的清楚，也將父女兩人的影子打在了牆上。
葉嬌的目光落在了，那掛在書桌旁側牆壁的畫卷上。
不同於十二姨太的略帶媚色，畫中的女子美麗嫺熟，端莊優雅，哪怕相似的臉龐，氣質也大不相同。
畫像中的女子微微笑着，彷彿在注視着你。
葉嬌的心情有些小小的複雜，不知道這葉夫人可知道，她的親生女兒其實已經不在了呢？
哎！
葉闊天顯得有些不安，他來回在房間內踱步，不停搓手。
“嬌嬌啊，父親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就是當時腦子一熱，就把人帶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可憐巴巴的偷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葉嬌：“……”
如果說葉嬌的心裏原本是有些不高興的，那麼在這一刻，那些小小的情緒，也都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葉嬌心裏的擔憂也消散了不少，她還生怕再出一個唐姨夫，被女人勾去了魂兒，再誇張一點來個六親不認啥的，那才真愁人！
葉嬌喝了口茶，才緩緩道：“我可以理解父親。不過姨娘住在錦薌苑怕是有些不太合適。”
葉闊天趕緊解釋：“她住在西跨院，沒有動你母親的東西。我讓人交代了。”
葉嬌又鬆了口氣，看來這個老爹還能搶救一下。
葉嬌深知葉闊天喫軟不喫硬，便凝聲道：“我們都無妨，只要爹爹您能開心就好。”
今晚的葉闊天是真的開心，大約有種回到當年一家人團圓的美好時光了吧。
哪怕，分明清楚那只是一種錯覺！
葉闊天頓時眼眶微微泛紅：“嬌嬌，還是你懂我。果然女兒纔是貼心的小棉襖！”
葉嬌沉默。
“不過爹爹，我還是希望十二姨娘能搬到別的院子裏。那畢竟是母親的院子，雖然人不在了，我和哥哥想她的時候，也能過去坐坐，看看。現在的話……”
葉闊天趕緊點頭：“嬌嬌說得對，是爹爹我當時頭腦發熱，被人那麼一說，就答應了。”
葉嬌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被誰？”
葉闊天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照說：“是你五姨娘，她說其餘房子還沒裝修好。原來幾位空了的姨娘院子，不免有些晦氣。你二姨娘也說了，說住在那個院子才最適合，不過要住在廂房，不可動了故人的舊物。”
這下換成葉嬌懵逼了。
那兩位姨太太，說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