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還沉浸在自我的情緒之中。
外面的景色的確很美,府內那些專門種植的花花草草,此刻正綻放的絢爛。
遠處是一棟棟的房屋,掩隱在蔥木之間,安靜一片,偶爾有一個個的人,正各自忙碌着。
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從容又淡然的,這裏被顧元煜治理的,當真宛如桃園。
葉嬌就那樣趴在陽臺上,她託着腮,靜靜望着。
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的怡然了。
彷彿是一直都在匆匆的忙碌着,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做。
漸漸地,連屬於自己的時間都沒了。
人,的確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放下手中的一切,什麼都不去做,就那樣靜靜呆着。
哪怕只是看看書,澆澆花。
因爲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你才能遇到,真正的自己。
當有人從身後將葉嬌給環抱住的時候,她嚇了一跳,不過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立刻就知道是誰了。
“真討厭,你是不是故意嚇人的?”
葉嬌轉身,背靠着陽臺,面前衝着的是顧元煜。
男人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我叫你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哪個男人,壓根兒就沒聽到。”
葉嬌忍俊不禁起來,她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你說的對,我的確在想一個其他男人,不對,是兩個呢!”
葉嬌笑眯眯的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彷彿有顆顆晶瑩的鑽石,要從裏面溢出來似的。
這話纔剛落下,顧元煜的俊臉頓時就變黑了。
他那隻放在葉嬌腰間的手,頓時就收緊了。
“把剛纔的話,你再說一遍!”
男人微微眯眼,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淌着。
葉嬌直接就樂瘋了。
她戳了戳顧元煜硬邦邦的胸膛,無奈道:“蠢貨!我當然是在想咱們的兒子們呀!”
連這飛醋都喫!顧元煜?
?
?
這年頭的套路,都這麼深了嗎?
男人是又好笑又生氣,只能用力捏了捏她的臉:“你這個小傢伙,現在膽子大了,連我都敢調侃了是吧!”
顧元煜說着,就要直接把葉嬌給抗走。
葉嬌自然是趕緊連連求饒的:“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夫妻兩人打打鬧鬧,吵吵笑笑,一片的安寧和諧。
他們都明白,隨着每多過一天,距離他們分開的日子,就會更近一步。
或許,看起來還有不少天,可對於恨不得甜蜜長相廝守一輩子,都覺得短的兩人來說。
這些終究也不過只是彈指一瞬罷了。
嬉笑打鬧完畢後,葉嬌將頭埋在顧元煜的胸前,低聲道:“說實話,我真捨不得你。”
“我也是。”
頭頂傳來了顧元煜那低醇有力的聲音,濃濃的不捨之意,已經在不斷的瀰漫再瀰漫了。
可這世上,總是有太多事情,不能隨着我們的意思來,不是麼?
一切盡其所能,順其自然就好。
葉嬌無奈一笑:“我現在,又開始各種感慨了。
等到了那邊,收拾妥當一切之後,我一定會寫一本書。”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慨,都寫進去。
至於有沒有人買,那就另說嘍~“會有人買的。”
顧元煜斬釘截鐵的說道。
葉嬌一愣,眼睛微微一亮,笑道:“這麼肯定,你是不是對我格外有自信呀!”
顧元煜微微一笑,道:“不是,就算沒人買,我也會下令,讓手下的將士們,人手一本的!”
這可是顧太太的人生智慧精華,人生必讀之物,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葉嬌:“……我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夫人~”葉嬌:“友盡!”
“沒關係,你我夫妻緣分還在,不僅這一世,還有未來的生生世世,永遠都在。”
無論是誰,都絕對的切不斷!葉嬌原本是想要生氣的,不過聽到這忽來的甜蜜情話,這心裏莫名就變的暖了起來。
“油嘴滑舌。”
她哼道。
顧元煜湊了過來,淺笑道:“只對你一個人~”葉嬌:“……”完了,這個男人如今儼然已經修煉成高手了。
葉嬌覺得,依照自己的道行,怕是很難從這隻男狐狸精手裏逃出來了。
可憐見的。
關鍵是,葉嬌自己也不爭氣啊,居然有點小沉迷,不想逃了。
阿彌陀佛~~~又是一年中秋佳節。
與往年的歡聲笑語不同,此刻的大家,莫名的心情都挺沉重的。
因爲,過完這個節日後,他們就真的要離開了。
去往一個更遠更陌生的地方,或許知道那邊風景如畫,鳥語花香。
卻不管怎樣,再美好的地方,也終究是異鄉。
衆人們的心情都頗爲複雜,不過,這臉上還是要努力的擠出笑容來的。
到底是一方難得的樂土,能找到這樣的地方,還能有機會過去,已經是頂級的幸運了。
和大家一樣,葉嬌心裏也有點悵然若失。
不過,轉念又想到,父親、孩子還有無數的親朋好友們,都跟着過去,便頓時覺得受到了不小的安慰。
至少那邊挺暖和的,大家也就不用,再繼續苦哈哈的熬過這個艱難冬天了不是?
既然是要走,這次的中秋宴會,便要好好的辦一下,也算是一種告別吧!今日邀請來的客人不算很多,且大都是自己人。
當人活的時間越久,也就會越發的通透,會更明白。
其實,人生之中真正重要的人,也就那些。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客,都隨風散去吧!應憐眼前人,以及時光。
對葉嬌而言,舉辦宴會,早已經是件再稀疏平常之事了。
可今天的,卻是格外的不同。
今日的大家,也都是盛裝打扮而來的。
女人們穿着精美又漂亮的旗袍,身上佩戴着美麗的珠寶。
男人們西裝革履,濃濃的紳士風度。
金色留聲機的喇叭花裏,有徐徐悠揚的音樂傳來,如流水般,徐徐落入每個人的耳朵裏。
舞池內,男男女女們在跳舞,如蝴蝶般的蹁躚。
賓客們拿着酒杯,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來,不輸任何優美的音樂聲。
就在一切都進行的井然有序之時,卻見章鐵匆匆而來,面色凝重的在顧元煜的耳畔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