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鎖門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對那位看起來約有四十多歲的女人,輕笑開口道:“這位大姐,我們鋪子要關門了,我和朋友有約,時間馬上來不及了,不如你改日再來吧。”
女人聞言,頓時有些着急了,咳嗽也跟着上來了。
“這位先生,拜託通融一下吧。”
開口說話的是那位還不算太老的先生,他的眼中帶着滿滿的懇求。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太太的生辰,她特別喜歡你們家的香水,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拜託了。”
面對這兩口子的真誠央求,藍田到底是有些猶豫了。
他在思索一番後,最後點點頭:“那好吧,不過要麻煩你們儘快一些。”
這對夫妻在聽到這好消息後,頓時高興極了。
“好好好,多謝小哥兒,我們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吶!”
那原本始終跟着藍田的小廝,倒是有些爲難,小聲道:“大先生還在等着您,咱們……”藍田擺擺手:“耽誤不了多久,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讓他們快點挑。”
小廝也只好點頭。
如此,葉嬌扮成的婦人與顧元煜扮成的先生,夫妻兩人便成功進了這店鋪。
這裏面的面積,倒是比外面看着還要大一些,有樓梯,估計二樓是專門給貴客休息留着用的雅間了。
漂亮的櫥櫃上,精緻的擺設着各種漂亮的香水,另外一個櫃子上,則是放着比較傳統的薰香。
無論是櫥櫃還是店鋪裏的裝修,又甚至是到小小的包裝盒,全都是最爲雅緻上檔次的,讓人僅是看着,莫名就覺得很舒心。
葉嬌望着這些,她微微點頭,心中卻不由的劃過一道小小的嘆息。
怎麼說呢。
可惜了。
這藍田的確是個人才,他的天賦,是一般調香師拍馬所不能及的,更讓人明顯感覺到,這男人更是個十分努力的。
當一個人有了天賦+努力,若是再有適當的運氣,那麼就是真正的無敵了!可惜,終究還是將這份努力,給用錯了地方去。
葉嬌的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諷刺,她給了顧元煜一個目光示意。
兩人不用說話,只一個眼神,便能懂得對方心中所想。
“不知兩位看中了……”-那小廝外面等了許久,可人卻始終沒從裏面走出來。
小廝的面色微微一變,這下才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了。
“藍先生,藍先生?”
小廝便直接進去找人了,卻沒想到,裏面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一個人影了。
小廝直接就呆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
他剛纔分明,親眼看到,他們三個大活人進來的呀!就在剛剛,裏面還有隱隱的說話聲,怎麼會……小廝頓時被嚇得全身冒冷汗!他甚至顧不上抹額頭上的冷汗,麻溜大喊着,向樓上衝上去!沒有!當他將最後一個房間也找了之後,那心中最後一點的希望,也徹底變成了絕望,整個人直接就呆傻了!這,這怎麼可能啊!小廝嚇得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着,這要是要大先生知道了,那麼……小廝略略回神過後,便立刻起身去樓下喊人:“不,不好了……”可他真的太緊張了,一連嘗試了幾下,身體依舊發軟,好幾次起來之後,身體還是直接癱在了地上。
所以,當小廝下去找到人,再次上來的時候,更是沒有半分人的影子了~~~這一刻,所有人都直接傻眼了!真的麼,宛如做夢一樣,讓人如何都想不到,對方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帶走!“快,去通知大先生!”
“是!”
在這邊的小小混亂之中,葉嬌等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哪怕是那個被裝進麻袋裏的人,宛如一隻軟形蟲似的,各種掙扎扭阿扭的,卻也不能改變結局。
他們的小車子一路飛馳,很快就隱匿消失在了這茫茫的人海之中。
但——他們並麼有把人給帶回去,而是——*瀛國人足足找了一整夜,原本才小小平靜一點的京城,又一次的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許多人家大門敞開着,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無盡的無奈,神色更是複雜極了。
倒不是他們想,而是迫不得已。
這搜查的人,就像是沒完沒了似的,一波又接着一波的衝過來,有些人甚至完全記不得,自家已經被搜多少次了。
別說什麼金銀財寶,就算是廚房缸裏的那點米、面,也都被那些挨天殺的,全部給搶走了!許多人更是一夜沒睡,頗有些呆呆的望着,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覺得,這樣讓人絕望的日子,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啊!真的,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噩夢裏似的。
“老天爺啊!希望這場噩夢趕緊結束啊!求求您了!”
有婦人在低低的抽泣着,越發將懷裏那餓得骨瘦淋漓的孩子,給抱得緊緊的,生怕被人給的奪走的。
女人們也在低低的抽泣着,真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無盡的絕望,或者是麻木。
甚至,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沒幾個人關心了。
反正,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進行各種搜查,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了。
倒是瀛國軍部這邊,這過分凝沉的氣氛,彷彿連空氣都一併給忘記了流通。
那些將士們,更是低着頭,當真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幾下了。
上將軍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旁邊站着一個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便是傳說中的大先生,也是上將軍的軍事。
此外,還有一些穿着軍服的將士們,他們個個脊樑挺的筆直,卻不敢正視上將軍。
終於,還是那位大先生打破了凝沉的氣氛。
“這件事情,是不可小覷的。
我們失去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個調香師,而是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測。”
衆人,包括上將軍在內的,都不動聲色的豎起了耳朵。
大先生的面色沉了沉,低聲道:“我懷疑,包括作戰圖的遺失,與這件事情恐怕都是同一撥人所爲。”
他頓了一下,極爲認真的開口道:“而且,眼下最後可能的,是他們還沒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