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悲傷的哽咽一下。
“民女這頑疾，實在是羞於告人。”
“讓你說你就說！”明和啪的一拍桌子，冷聲道。
周青立刻恭順道：“回稟公主殿下，民女這頑疾就是，民女只喜歡女人。”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明和與石月馨雙雙震愕在那，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周青暗暗吁了口氣。
只要能自保，自黑算什麼！
人生不易，道阻且長，今年目標明確，活着就行！
驚愕的望着周青半晌，明和皺着眼角一臉被屎糊了的表情，道：“你......只喜歡女人！？”
“回稟公主殿下，是。”
“你可知道欺騙本宮的下場？”
“回稟公主殿下，民女知道，所以民女絕不敢欺騙公主殿下分毫，更何況，您是天仙下凡，民女不敢得罪天神。”
明和......
太噁心人了！
石月馨端着手裏已經被驚灑了半碗茶的茶盞，“你這頑疾，沈勵知道嗎？”
“知道的。”
“他知道還......”
周青再次哽咽，“那是因爲，沈大人也有頑疾，他需要用民女做遮掩。”
石月馨頓時眼睛大睜，氣息急促起來，“你說沈勵也有頑疾？什麼頑疾？”
“沈大人他，他......他只喜歡男人。”
咣噹！
石月馨手裏的茶盞，到底是經不住這天雷滾滾的驚嚇，直接滾落在地。
瓷片四濺。
“你胡說！”
啪的一拍桌子，石月馨憤然起身，怒目瞪着周青，面色漲紅。
腦子裏卻是不自覺就浮現出那日宮宴上，沈勵與寧王府世子湊在一起的樣子。
難道......
天！
石月馨只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周青匍匐在那裏，“天仙面前，民女豈敢胡言亂語，會被天打雷劈的，若是民女說假話，那沈大人那麼優秀的男子，爲何一直沒有成親？
民女聽說，京都有一位叫做石月馨的小姐，生的花容月貌，氣質如蘭，家勢又是一等一的好。
能得這樣的姑娘愛慕，但凡是個男子都會心嚮往之。
沈大人若非有頑疾，怎麼會不近人情冷落人家姑娘。
他還揚言說要娶我。
我算個什麼東西呀。
我又醜又粗鄙，沒有氣質，不會琴棋書畫，無才無德無家勢無背景，我憑什麼比石姑娘強呀。
與石姑娘相比，我就是淤泥裏的泥鰍，石姑娘就是天上的雲朵。”
石月馨......
震驚的大腦還在宕機，耳朵裏傳來這樣的聲音，這可真是令人無法接話！
周青話音落下，略頓一瞬，悲傷的音調瞬間變得柔情萬種。
“我若是能得石姑娘愛慕，我這條命，都給她。
那樣的女子，合該被好好疼愛的，我必定不會負了她。”
石月馨登時一個激靈，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警惕又厭惡的望着周青，一擺手，朝明和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事要和你講。”
明和立刻就起身，“今日召周姑娘說話，很是開心，時日不早，就不留姑娘了。”
說完，明和與石月馨攜手，雙雙飛快離開大殿。
那樣子，唯恐被周青多看一眼就是褻瀆了她們。
一離開大殿，石月馨拉着明和的衣袖，紅着眼眶道：“他竟然喜歡男人？”
對於這個驚天祕聞，明和也很震驚。
可仔細一想，也並非沒有道理、
畢竟幾年前，沈勵曾當衆羞辱京都第一美人長得醜。
若非是喜歡男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話！
輕輕嘆了口氣，明和拍拍石月馨的手背。
“你看開點，好在你年紀也不大，也不算是被他耽誤了青春，京都好男兒多得是，隨便你看上誰，我讓母后求了父皇賜婚。”
石月馨咬脣，眼淚撲簌簌落下。
“我這幾年的青春，就這麼餵了狗？
難怪沈勵能一怒衝冠殺進寧王府，可偏偏寧王府什麼都不追究！
我之前還覺得奇怪，現在想想，根本就是沈勵殺進去是爲了寧王府世子。
寧王府世子喜歡沈明月，周青與沈明月長得像，沈勵這是怕寧王府世子對周青動心！”
明和點點頭，“你分析的很對，好了好了，不哭了，咱們去我皇祖母那裏瞧瞧，看長公主殿下有消息沒有。”
石月馨哽咽着抹了抹眼淚，跟着明和離開。
大殿內，她們一走，周青掛滿冷汗的身體徹底一鬆。
“奴婢送姑娘出宮。”
一個小宮女盈盈上前，與周青保持了一個女女有別的安全距離，紅着臉道。
周青朝她拋了一個柔情萬種的眉眼，“你長得可真俊。”
小宮女嚇得腿一顫，抿着嘴，堅強道：“姑娘這邊走。”
宮道冗長，周青跟在小宮女身後，不似方纔在公主寢宮那般拘謹，此刻她還能擡頭四處瞧瞧。
樹枝已經抽了新芽，嫩綠的枝條垂落在瓦綠磚紅的宮牆上，甚是漂亮。
正走着，迎面來了幾位公子。
一個個穿着尊貴氣場非凡。
小宮女忙引了周青側立宮道一旁，垂首靜默。
周青眼睜睜瞧着幾雙官靴從她面前經過，那幾位公子有說有笑。
聲音和腳步卻是在抵達她面前是，戛然頓住。
周青頓時心跳一閃。
“這位是？”
爲首的一位公子立在周青面前，朝送周青出來的宮女道。
宮女福了福回稟道：“回殿下的話，這位是周青周姑娘，我們殿下請周姑娘進宮說話，此刻讓奴婢送出來。”
人家是太子，周青只得在小宮女語落之後，跟着也福了福，“民女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身後，立着戴孝的蘇珩。
聽到周青的聲音，他眉心一簇。
這聲音，好生熟悉。
“周姑娘是哪裏人？”
不及太子開口，蘇珩問道。
周青一聽這聲音，內心頓時一句我擦！
她一個做銷售的，別的能力也許一般，但是記客戶的水平絕對一流。
這聲音她絕對聽不錯，這位就是那日登門花五千兩買走一個藥方的鎮國公府世子爺。
深吸一口氣，周青屈了屈膝，“回稟這位殿下，民女是宣府人。”
她佯作不知道蘇珩的身份，以殿下稱呼。
蘇珩忙朝着太子殿下抱拳，又對周青道：“我不是皇子，是鎮國公府世子。”
周青立刻惶恐不安的抖起來，“民女有罪，殿下恕罪，世子爺恕罪。”
太子沒理會周青，只朝蘇珩道：“你認得？”
蘇珩笑了一下，看向周青，“姑娘是宣府清河縣人？”
周青不敢隱瞞，只得點頭應諾。
反正只要蘇珩要查，一定查得出來。
與其隱瞞，倒不如表現的坦坦蕩蕩。
蘇珩就看着周青，“姑娘不記得在下了嗎？不久前，在下還從姑娘手中買過一張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