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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草民蘇遠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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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爺望着府裏的斷牆殘垣和燒得烏黑的木頭樁子,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那個守祠堂的駝背老者被人攙扶着過來,“相爺,老夫慚愧啊!”不僅讓流民闖入了後院,還被他們燒了祠堂,雖只燒了一點,但對他來說也是奇恥大辱。

    “相爺,昨夜那些人太可疑,根本就不像是流民。”駝背老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相府的戒備有多森嚴他是知道的,流民再是厲害也不過是羣烏合之衆的泥腿子,殺幾個手無寸鐵的百姓還行,闖進相府?他們還沒那個能耐。

    秦相爺自然心知肚明,他本是打算渾水摸魚,沒想到卻被別人把他當魚摸了,只是能闖入相府的自然不是無能之輩,他想不起京中還有哪一方有這樣的實力。昨夜勇國公府府門緊閉,一點動靜都沒有;平郡王帶着五城兵馬司的人一直忙着救火抵禦流民;至於那個嘉慧郡主則一直困在宮中。他所忌憚的幾個人都分身無術,不可能是他們。

    難道是太子?可是戚家根本就沒有兵權。不是他小瞧戚家,而是這些年戚家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然他也不能容四皇子做了那麼多的太子。戚家太蠢,他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平郡王府的侍衛昨夜幫了許多府邸抵禦流民,這讓他警覺的同時也嗤之以鼻,平郡王這是要做什麼?收買人心?聖上還在上頭看着呢,當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瞧瞧那些沒見識的說得話,什麼仙風道骨,什麼儒雅出塵,不就是房閣老那個被逐出家門的兒子嗎?叫啥來着?房瑾是吧?

    他想到房閣老府上損傷更加嚴重,眼底閃過嘲諷,房閣老趨利避害了一輩子,到頭來又如何呢?統共就一個有出息的兒子,還被他逐出家門了,他護着的這三個不還是沒護住嗎?聽說光是昨夜就傷了兩個呢,也不知房閣老悔不悔?

    沈薇接了謝飛傳過來的消息,那是相當扼腕啊!沒錯,昨晚闖進秦相府的僞流民便是殺手樓的殺手。沈薇她是沒法子親自帶人動手,可她不是還有謝飛這個新締結的盟友嗎?昨夜她一想到會有人渾水摸魚的時候就想趁亂把秦相府祠堂密室裏那個老者給劫出來,於是趁着更衣的機會給謝飛傳了消息。

    遺憾的是謝飛帶人衝進祠堂底下密室的時候,卻發現人去室空,那個老者早被轉移了出去。

    秦相爺這隻老狐狸,沈薇暗恨不已。

    金鑾殿上,蘇先生恭謹地跪在地上,朗聲道:“草民蘇遠之叩見聖上。”

    “平身!”雍宣帝的神情無比愉悅,雖然昨夜京中遭了流民襲擊,但好在應對及時,損傷不大,不過兩個時辰就徹底平息了,“你叫蘇遠之是吧?聽平郡王和衆位愛卿說昨夜是你領着平郡王府的侍衛幫着抵禦流民?”

    對於這個蘇遠之的底細,雍宣帝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便是房閣老那個被逐出家門的長子房瑾,二十年前那個驚採絕豔的狀元郎,不僅胸有丘壑,一筆錦繡文章就是他父皇都稱讚不已的。直呼這又是一個甘相。

    沒想到後來就出了那事,房瑾也在京城銷聲匿跡,他父皇還惋惜許久呢。誰能想到二十年後他成了沈小四的先生,還重新站到了文武百官面前。

    雍宣帝是十分欣賞蘇遠之的,不說他壓根就沒相信過二十年那樁荒唐事,就憑着昨夜他的表現,雍宣帝就極想把他收歸麾下,別看滿殿站着都是大臣,可真正能幹的卻不多呀!

    蘇遠之起身答道:“回聖上,草民正是蘇遠之,江南石坪縣人士,父母雙亡,孑然一身。承蒙嘉慧郡主不棄,收留在身邊做個教書先生,現今在平郡王府混口飯喫。”聲音清越,態度不卑不亢。

    這讓雍宣帝更加滿意了,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房閣老,溫和說道:“你既然是嘉慧郡主的先生,自然學問不俗了,昨夜平叛你又立了大功,朕心甚慰,就到兵部領個給事中的差事吧。”雍宣帝很大方,一出手就是個六品的實缺。

    殿中的大臣都羨慕極了,能站在這殿中的,自然不會把區區六品瞧在眼裏,可他們哪一個不是從低品熬上來的?而這個白身的蘇遠之輕輕鬆鬆就得了個六品,還是有實權的給事中,怎麼能不讓他們眼紅呢?

    卻聽蘇遠之道:“草民多謝聖上的恩典,拱衛京城安全是每個大雍子民應盡的責任,草民也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談不上立了大功。草民閒雲野鶴慣了,這輩子惟願在平郡王府當一教書先生,實在不是當官的料子,只好辜負聖上的一番美意了。”

    他居然拒絕了雍宣帝的授官,衆大臣看他的目光就跟看怪物似的:這人腦子沒毛病吧?六品的給事中呢,多少人爭破了腦袋都還得不到,難道還不如一個破教書先生?

    “好,好,說得好!”雍宣帝卻拍掌大讚,“若是我大雍的朝臣都如先生這般,我大雍何嘗不昌盛富強?也罷,你既然不願爲官,朕也不勉強與你,這樣吧,朕賞你一個體面,天下任你行走,二品以下的官員無需跪拜。”

    這已是無上的榮耀了!若蘇遠之只是嘉慧郡主的先生,哪怕他的功勞再大些,雍宣帝業不會給他這樣的恩典的,可他不僅是蘇遠之,他還是房瑾,那個令兩代帝王都欣賞讚嘆的房瑾啊!若是沒有二十年前的那樁荒唐事,他今天應該是首府了吧!

    “草民謝恩。”蘇遠之沉聲道,斂下的眸子裏滿是平靜,隻身側的拳頭微微顫抖。京城,我蘇遠之又回來了,金鑾大殿,我蘇遠之又站在這裏了,光明正大,堂堂皇皇地站在這裏了。只是我的心啊爲何如古井一般起不了絲毫的漣漪了呢?我不是應該興奮、雀躍、激動的嗎?

    大臣們看向蘇遠之的目光復雜極了,這已經不是羨慕嫉妒恨能表達的了。而那些知道內情的老臣們則意味深長地向房閣老瞟去。

    房閣老瞧着傲然挺立的那道身影,心中無比酸澀。

    這是他的長子,被他親手逐出家門的長子。而他的長子恨他,恨整個房家。

    昨夜,房家左邊的張閣老府上毫髮無損,右邊的李學士府上也是未有損傷。只有房家遭了流民,他的二子三子都傷了,一人斷了腿,一人腰上被砍了一刀。二子的庶長子也遭了不測,一把長刀從前胸捅個透心涼。

    昨夜長子領人援助了京中大半的大臣府邸,獨獨略過房家,長子這是恨他呀!

    出了金鑾殿,諸位大臣三三兩兩便走散了,蘇遠之也隨着小太監往外走。

    “阿瑾。”蘇遠之的心頭一跳,腳下的步子卻沒有慢下來。

    “阿瑾。”房閣老又喚了一聲,可惜前頭的那個傲然的背影卻似沒有聽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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