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
她的反應不大。
葉蘇閉了閉眼。
彷彿這樣就能摒棄噴薄而出的失望,憤怒和磨人的痛楚。
“葉蘇,我想出門。”
兩端沉寂片刻,韓瑾雨突然開口。
“乖乖呆着,等我回家,我陪你出去。”
葉蘇垂在身側的手擡起,手掌揉了揉眉心。
他額角已經開始向外沁出冷汗。
“葉蘇,我想要出門……”
韓瑾雨頓了頓,幾乎用她最柔軟的語氣加了一句。
“好不好?”
一寸一寸地攪亂他的心。
“好。”
他的呼吸變得很沉,頰上泛起一抹笑。
“出門的時候,讓冷睿跟着。”
冷睿此人,是葉蘇身邊最得力的保鏢之一。
“再見。”
她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什麼,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便想要掛電話。
那頭卻忽然喚她一聲:“雨兒……”
語氣迫切,彷彿急着想要得到迴應。
“什麼事?”
她一愣,那頭卻半天沒有再說話。
“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我很想你。”
他向來冰冷的聲線,竟能聽出幾分纏綿。
韓瑾雨沒有吭聲,冷淡地按下了掛斷。
葉蘇聽到電話那頭冷漠的嘟嘟聲,一手撐着牆壁,微微彎了腰。
……
辦公室,祁睿澤站在落地窗前。
一根菸,不知不覺又已經吸完。
好久沒有吸得這麼猛過,胸腔裏很難受。
辦公室沉悶得,似乎要掠奪着他的呼吸。
打開天窗,天窗開到一半時,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接通,對方簡短的彙報了幾句。
他才掛斷。
斐凡走進來,來到他身邊。
看見他眉目間,掠過一抹殘酷與狠戾。
他的心顫了顫。
已經有多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他忍不住擡了一下頭。
頭頂上的燈光,照的他眼睛乾乾的,澀澀的。
他胸膛裏,有着一股壓抑不住的酸澀在翻滾。
這個不善言語,神情永遠都是冷冷淡淡的。
看起來像是不會高興,也不會悲痛的男人。
對世間任何的一切,都不感興趣的男人。
說話很尖銳,也很刻薄不近人情的男人。
內心深處,卻是如此的柔軟。
斐凡覺得嗓子眼裏堵堵的,特別難受。
祁睿澤一手插在褲袋裏,偏頭看了他一眼。
問道:“什麼事?”
“祁總,你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斐凡將一份報告遞給祁睿澤。
祁睿澤接過去,翻開看報告。
他攥緊拳頭,鳳眸裏滿是腥紅的恨意。
“找到雨兒沒有?”
“還在找。”
“斐凡,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能力這麼差了?”
“對不起,祁少,我會努力調查出結果的。”
“找不到,你也可以滾蛋了,我不養沒用的人。”
“……”
……
她必須趁着這個機會逃走。
想到這兒,韓瑾雨翻身起來,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劉姐看門開了,趕緊笑着說道。
“韓小姐,您快下來喫飯吧,待會兒就涼了。”
韓瑾雨淡漠看了她一眼,扶着欄杆下樓。
劉
姐見韓瑾雨拎着包包站在玄關處。
便開口問道:“韓小姐,您要出門嗎?”
“是啊,想出去逛逛。”
韓瑾雨狀似隨意的開口道。
“那我去通知冷睿。”
劉姐開口道。
“可以換別人嘛,我不喜歡冷睿。”
韓瑾雨皺眉問道。
“不可以,這是先生特意吩咐的。”
劉姐說道。
韓瑾雨聞言,便沒再說什麼了。
“冷睿,我要出門。”
冷睿跟着她,葉蘇就能放心讓她出門。
“……”
冷睿依舊冷冷的態度,話也少得可憐,連目光都不願意落在她身上。
晚上,冷睿開車載韓瑾雨出去的時候。
韓瑾雨便對冷睿說道:“載我去商業購物中心。”
冷睿聞言,便往商業購物中心開去。
到商業購物中心後,韓瑾雨便慢悠悠的購物中心的三樓逛了一圈。
而後,去上了洗手間。
冷睿便坐在洗手間外的長沙發等韓瑾雨出來。
一開始,冷睿還是很輕鬆的看着洗手間的人來人往。
等過了一會後,還等不到韓瑾雨出來,冷睿便有些不安了。
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往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里人,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多了。
冷睿找了一遍後,便發現韓瑾雨不在洗手間裏。
他有些懵了。
明明剛纔他守在外面,沒看到韓瑾雨出來過,怎麼韓瑾雨就不見了呢。
韓瑾雨是自己逃走的?
如果是這樣,他就完了。
冷睿心情糟糕的走了出去,給劉姐打了個電話。
“糟了,韓小姐不見了。”
“冷睿,你去哪裏?”
“商業購物中心。”
劉姐聞言,氣到臉都白了。
“你怎麼辦事的,居然把人跟丟了,你現在馬上去找商場要監控,我去打電話給先生。”
劉姐說完後,便立即掛斷電話,給葉蘇打電話。
“葉少,韓小姐她……”
電話那頭的葉蘇眼神一陣凜冽。
“發生什麼事了?”
“韓小姐……不見了……”
劉姐艱難地說道,脊樑上開始直冒冷汗。
葉蘇眼中一陣寒冷。
他忍不住怒斥。
“怎麼會跟丟了?”
“不要讓我說你們是廢物,你們找不到韓瑾雨,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葉蘇強壓住心頭火。
他走到酒櫃旁邊,將香醇的紅酒倒入剔透的玻璃杯中。
然後,手端酒杯來到陽臺上。
他冷冷地站在那,眼中暗波洶涌,桀驁不馴的濃眉緊緊鎖在一起。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她,派了冷睿,都沒有看住她。
哼,葉蘇冷哼一聲,韓瑾雨,你還能逃到哪去?
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你用這種方式來逃脫。
韓瑾雨,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我的耐性。
後果可是你自找的!
葉蘇如一頭蓄豹一樣,眼神充滿狠戾的神色。
那是一種即將撕裂獵物的兇狠。
握住酒杯的手,也漸漸收緊。
“啪……”
葉蘇手中的紅酒杯,應聲而碎。
紅酒頓時像女人的鮮血般,在葉蘇的手中流淌。
如濺起的花朵,紛紛砸在地毯上。
瞬間,化爲紅色斑痕。
他怒意難平,狠狠踢了一下牆。
他撥通電話,冷冷地對電話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