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歌的手指像是在半空中鬼畫符,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些縱橫交錯的血痕便在沈昌逸的臉頰上組成了一個字。
“賤……”不知道是誰下意識地把這個字唸了出來,沈昌逸驚怒交集地捂住自己的臉,指縫中仍有鮮血不斷涌出。
夏九歌活動了一下肩膀,語氣相當平淡:“你媽沒好好教你該怎麼說話,送你這個字,讓你好好記住嘴賤的教訓,乖。”
沈昌逸在大庭廣衆之下受了這樣的羞辱,立刻便要撲上來,只不過他壓根就不是青陽的對手,被後者輕描淡寫地一劍磕在腦門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好在沈家的家丁來了不少,火速把他擡下去搶救了。
“子恪,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終於有人想起來,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解決,歸根結底還是在始作俑者身上了。
夏九歌眉心微攏,覺得沈鸞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彆扭,尤其是叫出傅子恪名字的時候。
血緣關係果然強大,不僅她的執拗和沈素櫻的有一拼,連這說話時的語氣也……
傅子恪沉靜擡眸:“事已至此,你若要退婚,本王可以立刻向陛下請求一張和離書。”
傅琰之前一直在上座看戲看得目瞪口呆,這會兒被傅子恪一個眼風掃過來,總算是回過了神,立刻用力點頭,表示自己願意盡全力配合。
沈鸞的嘴脣顫抖了:“傅子恪,你我剛剛纔在陛下和天地神明的見證下拜過了堂,你現在就要爲了這個女人背棄諾言?”
說到“這個女人”時,她看了一眼夏九歌,眼底濃濃的恨意恨不得要化爲利刃,把夏九歌從頭到腳刺得體無完膚。
蕭陌輕咳一聲:“沈姑娘,其實你這又是何苦呢,雖然你們拜了堂,但還沒洞房,不如你就此罷手,將來風光嫁人,也好過硬賴在老傅這裏,是不是?”
在其他人看來,這似乎是沈鸞最好的選擇了。
畢竟之前傅子恪的言外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他提出和離,雖然說是把主動權交給了沈鸞,但很明顯只是爲了給沈家全全面子,給個舒服點的臺階下。
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他對這門婚事沒有什麼興趣了,沈鸞要是還執意不退婚,便真是像蕭陌說的那樣,有賴在這裏的嫌疑了。
蕭陌說完這話,便擡頭去看夏九歌,露出個可憐兮兮的笑,表示自己已經知錯就改。
夏九歌的迴應只是磨了磨牙,冷冷地眯起了眼睛。
她可沒忘記,之前蕭陌張羅婚事還張羅得挺歡快的,現在求和,太晚了。
皇帝已然點頭表示同意簽發和離書,現場的形勢頓時一邊倒的徹底,連宣武侯也低聲對女兒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似乎是勸她退一步。
沈鸞咬緊了脣,突然轉身推開了周圍的人,直接跑了出去。
新娘跑了,這場婚禮基本算是攪黃了,夏九歌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腰,施施然擡步也向外走去。
然而,某人卻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故意氣走了本王的新娘,難道不應該賠一個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