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兩難抉擇
這個棘手的問題,大約要等傅陽現身後,才能慢慢揣摩了。
“那,我們現在……”夏九歌看着湖對岸的激戰,秀眉深鎖。
其實不用傅子恪回答,她也知道答案就只有一個字——等,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爲了打消她的擔心,傅子恪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新生的龍神力量很強,九尾妖狐本來就是倉促晉位的,更何況還和前任龍神打了一架,勝負的結果很明顯,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夏九歌明白,等待的原因,是爲了逼傅陽現身。
如果妖狐落敗的話,對龍神的力量賊心不死的傅陽……就暫且還稱他爲傅陽吧,反正現在只是猜測他也是龍神九子之一,具體哪個完全不知道……妖狐一旦失手,他一定會現身的。
雖然知道傅子恪說的是事實,也知道讓傅陽現身才是重點,但夏九歌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擔心那個粗線條慣了的嘲風,會不小心被妖狐鑽了空子。
畢竟,之前她可是親眼看到,剛化龍完畢的嘲風就那麼從雲頭上栽了下去,對於龍神來說,這應該是很狼狽的經歷了吧。
所以,她還是爲嘲風捏了把汗。
然而,事情的發展也竟然讓她烏鴉嘴了一把,就在她緊張地注視着戰況的當口,妖狐的攻勢陡然加快,而嘲風就像是走神了一樣,竟然沒能避開那些帶着凜厲殺氣的光弧。
龍吼聲傳來,蒼青色的龍身陡然扭曲。
幾乎是與此同時,光弧形成的網陡然收緊,限制了嘲風所有的行動,裹着他重重地砸在了湖邊的地面上,整座須彌山彷彿都跟着晃了晃。
看到嘲風被紫色的光網束縛住,只能徒勞地在地上掙扎,夏九歌的心跳空了一拍,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
傅子恪本能地拉住她,卻被她情急之下一掌推在了胸口的傷處,手便不由自主地鬆脫了。
而她已經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妖狐剛纔那一擊已經竭盡了全力,自然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夏九歌,被她周身爆發出的靈力撞飛,一頭栽進了湖裏。
夏九歌正想去解救嘲風,然而一個人卻從天而降,徑直擋在了她和嘲風之間。
不出所料,那人就是傅陽。
終於等到他現身,只可惜情形完全和預想的不一樣,嘲風現在被妖狐的網束縛住,毫無還手之力,而她身後,傅子恪並沒有跟上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胡亂推出的一掌傷到了。
一手好牌瞬間打爛的心情,就是此刻夏九歌的感覺。
媽蛋,她還是衝動了。
那麼,就只有靠自己來做掉傅陽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陰謀得逞。
她纔剛召喚出月魄,傅陽嘴角已經勾起了陰冷笑意:“你若是動手,我現在就宰掉那小子毀掉他的魂魄,你乖一點,我或許可以考慮重新給他找個肉身苟延殘喘。”
夏九歌眸光一緊,他這是在拿嘲風的安危來威脅她。
她還沒回答,嘲風已經氣喘吁吁道:“別聽他胡扯,想殺老子就來啊,老子倒要看看誰能宰掉誰!”
他話音未落,傅陽已經一指彈出,只見一抹光弧閃過,嘲風身上所覆蓋的蒼青色鱗甲間,陡然血光迸現,而嘲風的聲音也瞬間變了腔調。
夏九歌的臉色蒼白了一下,她知道龍鱗堅不可摧,但傅陽這一彈指之間竟然能傷到嘲風,這力量……得有多可怕?
“他只不過是恰好針對了龍的弱點而已,和力量無關。”
傅子恪的聲音,解答了她心中的疑問。
“那顆五曜聖石,是天崩地裂時,遠古大神用來補天的材料,他是用了聖石的粉末加持,才能傷到龍神真身。”
夏九歌這才明白過來,傅陽捏碎五曜聖石是早就打算好的,和她當初的決定完全無關,就算她當時答應了他的條件,他也會找其他理由毀約的。
捏碎五曜聖石只不過是給她看的,他肯定在手心裏藏起了足夠用的粉末。
“陰險,無恥。”她從牙縫裏迸出這兩個詞來。
傅陽的如意算盤簡直打的太精了,如今聖石已毀,僅有的粉末都在他手中,等他奪了龍身成爲新的龍神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傷到他的東西了。
被她罵了,傅陽不怒反笑:“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
沒等夏九歌回答,他已經繼續說了下去:“還是剛纔的條件,我可以考慮給嘲風重新找個肉身遷居,反正他還另外有個真身在,只要找到就行了,不過,我要一個人的性命作爲交換條件。”
“不行。”夏九歌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
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說的是“要一個人的性命作爲交換”,顯而易見,這個人並不是指她
自己,如果傅陽想要她的命的話,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你的命”不就完了,何必要費勁巴拉地繞彎子?
除了她之外,在場的人就只有……
顯然,這次傅陽是衝着傅子恪來的。
夏九歌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並沒有留意到,在她斬釘截鐵地說出“不行”二字時,嘲風的掙扎陡然停止了。
“我能做主的,就只有我的命而已,你我之間的交易,無須牽扯到其他人。”她的態度十分堅決。
然而,她的話對傅陽來說,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此人就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原則,只是冷冷一笑:“看來是我的籌碼還不夠多。”
他一揮手,便有人押着三個人走了過來。
夏九歌心裏一沉,顯然,在姬琉璃死後,他已經完全接管了姬琉璃帶來的人,如今被押着走過來的,正是元立和阿珍阿珠姐妹倆。
巨大的內疚感涌上心頭,被龍神帶走之後,她一心惦記的就是傅子恪的安危,卻把弟弟元立忘記了。
原來他們從湖中脫險後,便又落到了傅陽手中。
顯然很清楚她的軟肋在哪裏,傅陽一手揪住元立的衣領,把他扯了過來。
元立的神智看上去並不清醒,不知道是之前嗆了水的緣故,還是被傅陽做了什麼手腳,總之,十幾歲的少年落在他手中,就像是落入虎口的獵物一樣,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擺佈。
“既然嘲風在你心裏的分量不夠重,那麼加上這小子的命,如何?”
夏九歌咬破了嘴脣,說出的每個字都帶了濃重的血腥氣:“我說過了,你要和我做交易,就不要牽扯到其他人,我能做的就只有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