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龍神,竟然把自己的魂魄寄放在別人身上,顯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理由,說不定是在情急之下的權益之舉。
這麼說來,傅子恪把他的魂魄養在身上,便是對龍神有恩。
見黑龍遲遲沒有反應,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脣:“哎呀,是不是我的想法太奇葩了?要不我多向其他人討教討教,看看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辦……”
挾恩求報這一招她已經用了,要是龍神還不肯鬆口,那她就只能把這事蹟好好宣揚一下了,讓天下人都知道這須彌山的神,竟然是個忘恩負義的主兒。
龍神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鬍鬚劇烈地抖了抖,隔了半晌才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跟我來。”
說話的時候,龍目中掠過了一抹複雜的神情。
他的魂魄自從傅子恪出生起便依附在他身上了,雖然鮮少覺醒,但對於傅子恪的一切卻瞭如指掌,等於是全程直觀了他人生中的每一刻。
所以,龍神非常清楚,有關黑龍紋身就是自己魂魄的事,傅子恪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夏九歌當然更是對此一無所知。
如果知道的話,之前她也不會說那些話了。
對這件事毫不知情,卻能透過結果準確地猜出事情的開端,她的直覺相當準確。
準確的直覺,很多人類都有,但是,敢於把猜測到的事情拿出來做賭注,逼他出手幫忙的心性和決斷,卻是人類中少有的,在女人中就更加罕見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敢和龍神談判並且用上了威脅這種手段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有意思,很有意思。
黑龍心裏琢磨着這整件事,突然生出了個奇怪的念頭,眼睛不由得又眯了眯。
夏九歌本來以爲龍神會直接出馬,把被姬琉璃拿走的五曜聖石再搶回來,沒想到他非但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向湖水更深處游去了。
既然他有要幫忙的意思,她自然也樂見其成,便和傅子恪一道跟了上去。
傅子恪牽着她的手,嘴角噙了一抹忍都忍不住的笑意,重複道:“我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夫君?”
明明是自己說過的話,但經他的口再度說出,夏九歌的臉竟然比剛纔還要紅。
“聽到了還問?”話一出口,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反問非但沒有絲毫力度可言,還帶了一種別樣的嬌羞,聽上去不像是反問了,倒更像是在打情罵俏。
“聽是聽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恐是在做夢。”傅子恪落落大方地承認道。
聽到這男人竟然破天荒地說出這麼軟弱的話來,夏九歌的心也是軟了又軟,隔了半晌纔在他手心擰了一下:“對,是在做夢,做白日夢。”
看到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我……”
他才只說了一個字,眼神便是一變,迅速把夏九歌拉進了懷裏。
雖然有他做人肉墊子,但兩人硬生生地被黑龍的尾巴抽了出去,夏九歌還是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拍碎了。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龍神要耍賴,殺人滅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