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多恩帝國發生了叛亂？”
雖然用的是驚歎的語氣，但吳明連端着咖啡杯的手都沒有顫抖一絲，這種沉穩的姿態，頓時令對面的幾個人生出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現在會見的客人，可就比猩紅之手高級多了，都是洛克、杜威等等金橡甚至紫荊花聯邦中的大財團。
資本是沒有國界的，而不把生意做到全世界的資本家，也好意思號稱財閥？
對於來客中出現了聯邦的財團代表，吳明同樣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
“是的！”
此時，在對面一名白金色頭髮，穿着得體的西裝，表現得很有涵養的年青人率先開口：“教宗冕下，根據我們在半路上得到的消息，這確實是真的……叛亂似乎是從一個啤酒館開始，迅速蔓延到了半個帝國，青年軍官們是其中的主力……”
任何叛亂，有沒有正規軍加入，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規模。
一旦有着這些精銳加入，叛亂軍立即就可以組織化，戰鬥力與之前可謂天差地別。
在吳明前世古代同樣也是如此，農民起義大多都是爲王先驅的下場，只有到了天下徹底糜爛，已經對之前王朝失望的地主與士人精英同樣加入之後，纔會席捲全國，徹底將王朝打亂，在它的屍體上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帝國。
“看來，潘多恩帝國這次有得亂了……”
從他們的話語中，吳明聽到了一種明顯的幸災樂禍之情緒，他對此也非常理解。
雖然紫荊花與金橡曾經還發生過戰爭，但國際間的交往，完全是以利益爲原則，他們對於體積龐大，軍事實力也非常強盛，號稱世界憲兵的潘多恩，更是抱以濃烈的警惕態度。
更不用說，對方表面上是一個完成了工業化的蒸汽強國，但實際上，還是由腐朽的皇帝與官僚統治，蠻橫地實行貿易壁壘，又貪婪地在全世界搜刮殖民地，不惜窮兵黷武，早就引起了一致的不滿。
光看這次的代表團當中，沒有潘多恩財團的代表，就知道那個帝國有多受排斥了。
“那可真是不幸……戰亂一起，不知道多少平民又要流離失所，多少戰士的亡魂得不到安息，他們的父母子女，也沒有人照顧……”
吳明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肅穆祈禱了一句：“願救贖之神保佑他們！”
“您真是一位仁慈的人！”
對面的金融家、銀行家們，大多跟吳明一樣，都是沒什麼下限的生物，不過這時都不得不紛紛表示幾句，有的還要爲那些難民捐款。
一番沒營養的話之後，他們終於說到了正題。
“吾神是真神，這毫無疑問！”
吳明率先爲這次談話定下了基調：“並且……祂的神國，將庇護所有信徒死後的靈魂！”
“我們當然清楚救贖之神的教義，但死後的世界，終究是虛妄……我們這些貪婪的人，還是想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一會……”
杜威家族的代表是一名老頭，在外界是出了名的古板與傲慢，但在吳明面前，語氣就近乎苦苦哀求了：“我們都見識過神術的力量，那麼嚴重、幾乎必死無疑的傷勢都能立即恢復，那爲人延續壽命，對於吾神而言，應該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恩澤吧？”
“這不同！”
吳明搖了搖頭，心裏卻是暗笑。
對於這些身居高位的人而言，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勢，並且永久享用，簡直任何代價都願意付出。
“神術的本質，還是在於等價交換，消耗的不僅有吾主的神力，更有着牧師與受術者的生命力……”
雖然現在爲他們延壽個數十上百年的，吳明完全可以輕鬆做到，但他根本不會如此。
等價交換，循環流動，纔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縱然對神明而言，也需要信徒死後的祈並者來充實神國，有限的神力更不可能做到令所有的信徒長生。
要是真有這麼傻的神明，那下場只有一個，就是神力入不敷出，徹底破產隕落。
“只能庇佑死後的靈魂麼？”
各大資本家有些失望：“靈魂什麼的，現在的科技還無法看到啊……”
‘縱然掌握億萬資本，可以影響國策，終究還是肉體凡胎，更加怕死啊……’
吳明在心裏暗笑，表面卻是肅穆說着：“吾主的神國無處不在，只要是虔誠信徒，終將可以看到！”
爲了讓這些人爲他的傳教提供便利，一點希望還是要給他們的。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從原本的毫無希望，到現在勉強有了一點光明，已經足夠他們做出選擇了。
“我明白了！”
果然，洛克家族的年青人首先開口：“教宗冕下的意思，我會傳達回家族的，在我個人看來，救贖教會是一個光明而導人向善的宗教，救贖之神的榮光，應該傳遞到整個世界！”
爲傳教開點後門，換來一個死後靈魂的保證，雖然有些虛無縹緲，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一點。
倒是杜威家族的老者，目中光芒一閃：“教宗冕下，我想請問一下，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能獲得永生麼？”
“這要看你怎麼定義長生了！”
吳明微笑道：“在吾主的神國之內，與神國同在，對於那些祈並者而言，不也是一種長生麼？”
“當然，在我們的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的祕密，比如一些黑暗種族，因爲體內的血脈，也可以獲得比普通人更長一點的生命！”
他自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教宗大人果然無所不知！”
杜威家族的老者恭維了句：“我們家族也曾經投資對於神祕生物的考察，但後來的結果都不甚理想……真正的血統，除了繁衍之外，沒有任何辦法獲得，縱然現在，那些黑暗家族自己的血脈都衰微薄弱，頂多比普通人更長壽十幾二十年而已……”
即使如此，吳明也從他的聲音裏面聽到了濃濃的羨慕情緒。
“但現在……不同了！”
老者輕聲說道：“我們家族很有興趣與貴教會合作，爲了展露誠意，我帶來了這個……這是聯邦的最新情報，裏面有着一點長生的可能！”
‘想不到這老頭賣隊友起來竟然這麼徹底……’
吳明微微囧了一下，旋即接過文件，不用看他都知道是主神空間的事情。
“地獄出現了……願吾神的榮耀救贖那些無辜者！”
他很神棍地沒有觀看資料，直接祈禱道。
“您……知道這上面的消息？”
老者這下是徹底驚訝了。
“有光明就有黑暗，吾神自混沌中誕生，代表着救贖，就必然有着墮落與罪惡匯聚的地獄……”
吳明用腳指頭都可以猜到，若非他新修改的教義令老頭產生了疑問，他是死都不會將這份資料拿出來的。
“果然一切都瞞不過神祗！”
老者苦笑了下，旋即期待地詢問道：“根據我們的調查，西格爾或許也是落入了那個輪迴世界……或者說地獄中，因此才獲得了狼人的血脈……這是不是代表着，我們這些普通人，也有通過它獲得血脈的方法？”
這話已經非常大膽了。
當着一位教宗的面，討論從地獄中獲得魔鬼力量的可能性，完全就是一羣無信者與褻瀆者纔會做出來的事。
不過吳明也清楚他們的節操與下限。
錯非輪迴空間選人完全隨機，沒有絲毫規律，在世間更沒有任何實體的話，不說他們，就是猩紅之手，恐怕都要先去從輪迴世界中尋找希望了。
“我只能說，有着一定的可行度！”
吳明沉默了下，旋即說道：“但獲得地獄魔鬼的力量，必然伴隨着代價，你們做好準備了麼？”
……
他說完這些就起身離開了會客室，外面的聖女立即恭敬地進來送客。
等到洛克與杜威，還有其它家族的代表離開救贖教會總部之後，他們立即匯聚到了一起。
“我在這裏啓用了最新研究出來的干擾器，能屏蔽一切設備的探測！”
杜威家族的老頭擺弄着一副儀器：“當然……對於神術效果還缺乏實驗，但從那幾個超凡者身上獲取的資料來看，應該也不至於沒有一點效果纔對！”
“你們覺得，這位史蒂文教宗，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早在與吳明打交道之前，他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信息就被這些人暗中蒐集了起來。
可饒是他們想破腦袋，也完全看不出這麼一個之前一切都很普通的人，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很強！”
洛克家族的年青人摸出了一個懷錶，打開之後裏面卻是各種精密的指針：“這是我們家族最新開發出來的探測儀，根據聯邦盧瑟教授的X因子理論，能探測各種超凡刻度，但剛纔，只是隨意查探了下一名牧師，它就差點爆表了……”
如此強大的力量，令幾人相顧無言，實力帶來地位與權勢，這就是真理。
“並且……那位教宗大人，怎麼說呢……”
杜威家族的老者也有些疑惑：“他對於神祗，似乎並不怎麼……虔誠？但不虔誠的人，又怎麼可能成爲教宗？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