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現在不會正在錄音吧?”
葉雨問完,房內陷入一陣安靜之中。
倪初夏好笑地看着她,問道:“看來傷的是腦子,被迫害妄想症都出來了。”
“你要理解我們這一行,稍有不慎就會被拉下去。”葉雨神經放鬆下來,做着解釋。
他們這一行水太深,有時候隨便說一句玩笑話,就會被人錄下來斷章取義,網絡上那些噴子立刻就會來微博底下罵,這倒也沒什麼,只是若是因爲負面消息而錯失戲份,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倪初夏不置可否,笑着說:“你有什麼值得我要挾的?”
葉雨被她一噎,心裏有些不舒服。
的確,自己身上的任何倪初夏都是看不上的。
她並不是珠城人,以前在家鄉對自己的長相還挺洋洋得意,但當她上了大學之後,卻發現漂亮的姑娘實在太多,無論是嚴瑾還是倪初夏,都比她要漂亮。
以前,她和嚴瑾走的近,沒怎麼接觸倪初夏,後來因爲韓立江的緣故,她開始注意她。
她發現,倪初夏不喜歡化妝,卻依舊很美,學校每一個推校花的論壇她都榜上有名,PO上去的圖片基本都是素顏照。
她還發現,她不追求名牌,可能是她的條件足夠好,已經對那些名牌不感冒。
越深入就越覺得她並不討人厭,雖然她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實際上她也能會和社團的朋友阿紫路邊喫小喫,也能和嚴瑾結伴逃課。
回憶如泉水般噴涌而來,令葉雨心裏蒙羞。
她的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插足了她和韓立江之間,無論她是否真的喜歡過他,做了就是做了,所以她來報應了。
“也是。”葉雨收起情緒,問道:“或者你來是想讓我咬着倪柔不放?”
“我以爲這些,就算我不說你也會這麼做。”倪初夏目光直射她,覺得有些搞不懂她,若有所思地說:“只是你去報復她,我沒想到會用了這種辦法。”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辦法,今天她已經見到兩次,出自不同人。
“很蠢是不是?”葉雨自嘲地笑着,解釋道:“我要讓他看清楚自己娶了什麼人回去,要讓他心懷愧疚,還要讓他過來求我,求我不要起訴他妻子。”
倪初夏眨了眨眼,一副受教的模樣。打探清楚葉雨的態度,也就離開病房。
“她,她怎麼樣了?”韓立江見她出來,立刻站起來。
留給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後,倪初夏沿着走道離開。
韓立江靠在牆上,抱着頭糾結到不行。
韓正榮的意思是讓他過來和葉雨交涉,讓她不要走法律途徑,事情私底下解決,可他該怎麼說出口?
思慮再三,他最終推開了病房的門。
沒靠近一步,心裏就愧疚一分。
“你來了?”葉雨躺在牀上,虛弱開口,“聽助理說你妻子也住院了?”
韓立江想關心的話到嘴邊嚥了下去,點頭回:“嗯,動了胎氣。”
掩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握拳,面上卻保持虛弱的模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來不只是看我的吧?”
“嗯。”韓立江點頭,深呼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是我…妻子不對,無論是讓你受傷還是心理造成傷害我們都會負責,只希望你不要走法律途徑,她還小……”
“因爲她是你妻子,因爲她年紀尚小,就要讓我白白受苦嗎?”葉雨沒有大吼大叫,只是紅着眼眶質問。
“你的損失韓家都會一力承擔,該給你的不會少,所以通融一下。”韓立江恨不得現在就和倪柔離婚,結婚當天就惹這麼多事,以後指不定會怎麼樣?!
“我如果說不呢。”葉雨直直地盯着他,目光悲涼,“我因爲受傷錯失了一個劇本,剛剛醒來經紀人還在罵我,質問爲什麼要去參加婚禮,我說我只是想告別過去,卻沒想到付出這麼重的代價。”
“葉雨……”
“我累了,你出去吧。”
“以後有什麼事找我經紀人商量,我們也別見面了。”
葉雨說完,將眼睛閉上。
韓立江站了很久,最後接到電話才匆匆離開。
待她離開,葉雨緩緩睜開眼,從牀頭櫃摸到手機,撥通了未存卻很熟悉的號碼。
……
倪初夏下樓來到倪柔的病房外,倪遠皓悶不做聲坐在椅子上,看到她時,欲言又止。
沒理會,倪初夏推門進去。
“媽,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刺她的,當時、我真的不想的……”
“柔兒,媽知道,彆着急,等立江回來問問情況。”
黃娟輕拍她的後背,安撫着她。
病牀上的人在看到倪初夏進來,瞳孔緊縮,對她的到來明顯很排斥。
“醒了?”
倪德康嘆氣,出聲問:“夏夏,那個女星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有危險,已經醒過來。”
倪初夏如實回答,目光落在倪柔身上,意味深長。
“哎,那就好。”倪德康稍稍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危及到生命,否則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倪初夏繼續說道:“聽她的意思並不想私下解決。”
“我們給錢,那些女星無非就是要名氣和錢,我們都可以給的。”黃娟急了,起身走過來。
心裏冷笑,倪初夏不動聲色看着她,“娟姨,你是打算給多少錢?”
黃娟不敢和她對視,伸手拉住倪德康的手腕,“我……德康,柔兒是你小女兒,你不能不管她的。”
“等立江回來再說吧。”倪德康拂開他的手,皺着眉頭看向倪初夏,“夏夏,你和我出來一下。”
倪初夏似
笑非笑地看着這對母女倆,即使葉雨答應不走法律途徑,也改變不了倪柔傷害人的事實,她依舊會身敗名裂。
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同樣地,自己造的孽,就要承擔所造成的後果。
倪初夏跟隨倪德康出去,兩人到了隱蔽的地方。
“夏夏,爸就開門見山說了,柔兒這件事你看澤陽能不能幫上忙?”
無論是爲了倪家的名聲,還是倪柔的前途,他這個倪家當家人,做爸爸的都不能不管。
倪初夏略微垂下頭,抿脣爲難地說:“爸,他是軍人,管不到司法公務上的。”
“可,他們總得賣他一個面子吧。”倪德康想當然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