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瑾跟着齊泓走出雅尚軒,心裏惦記着倪初夏和厲澤陽,總覺得這夫妻兩之間怪怪的。
“上車,送你去醫院。”
冷不丁聽到齊泓說話,怔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買點藥膏就行。”
齊泓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眉頭一皺,打開車門,“不去醫院也行,我送你回家。”
嚴瑾見他堅持,到底上了車。
剛開始,兩人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待齊泓將車停在路邊,去藥店買了跌打損傷的藥,嚴瑾打破沉默,說了謝謝。
“舉手之勞。”
“其實……你不阻止我也不會把那張照片發出去的。”她拍那張照片時看到齊爍胸口的疤痕,也就明白他出道至今爲何沒有尺度大的照片。
手搭在裝藥的塑料袋上,嚴瑾極力找話題,“我只是看不慣你弟弟的態度,剛成年的小屁孩,脾氣卻和大爺一樣。”
齊泓抿脣,垂頭一笑,“阿爍是有些任性,但他本性並不壞。”
嚴瑾看着他的側臉,微微怔住。剛纔光顧着和齊爍吵架都沒來得及觀察他的哥哥,乍一看倒讓她有些臉紅。
車內燈光不足,男人的五官隱在暗處,依稀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抿起的脣角,格外成熟有魅力。他穿了正裝,袖口挽起,露出腕錶,品味並不俗。
忽而一陣涼風吹來,嚴瑾打了激靈,回過神來,雙手輕拍臉蛋,試圖讓自己清醒。
——
嗓音醇厚性感,落在倪初夏耳中,令她怔愣。
兩人就這麼在過道處相擁而立,服務員和客人經過眼裏大多帶着揶揄。
恍惚過後,倪初夏推開男人,微惱說道:“你來做什麼和我沒關係,我現在要去喫飯,再見!”
“等等。”男人再次握住手腕,兩指併攏捻起沾在嘴角的發,替她整理凌亂的頭髮。
倪初夏見鬼一般看着他,瞧見他眼底的那抹柔情,落荒而逃了。
這貨肯定犯病了,不然就想出幺蛾子,嗚嗚……驚悚的模樣嚇到她了!
回到包間,岑曼曼急着站起來,“你急急忙忙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算起來該有半個小時,兩人在包間等得焦急,飯菜都涼了。
莫少白也擡頭看過來,瞧見她臉頰兩側不正常的紅暈,心裏有些異樣。
倪初夏坐下,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緩了一會,纔將剛剛發生的事言簡意賅的交代。
“她的工作挺危險,我聽說很多明星心情不好就拿記者開涮,當衆扇巴掌的都有。”岑曼曼得知嚴瑾受傷有些感觸,顧及到莫少白在場,“當然,我說的明星絕對不是你。”
莫少白擡眼看向倪初夏,半開玩笑說:“你要是娛記,沒人敢這麼對你。”
倪初夏揚眉,眼裏染了疑惑,“爲什麼?”
她可沒忘記齊爍剛剛的態度,對自己的厭恨程度絲毫不比嚴瑾的輕。
“因爲你漂亮。”莫少白不吝讚美,聲線華麗好聽。
倪初夏愣了一下,剛準備開口,門從外面打開。
“厲先生?”岑曼曼一驚,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打擾到兩位用餐。”厲澤陽朝徑直走到倪初夏身邊坐下,順勢攬住她的腰肢,“剛剛耽誤不少時間,我讓服務員重新上菜。”
“誰讓你來了?”倪初夏表情僵硬,從牙縫中擠出話。
厲澤陽沒回答,目光看向莫少白,“不介紹一下?”
“他是明星莫少白,莫先生,這位是……”
倪初夏思索該怎麼介紹,就聽男人已經宣誓主權,“我是倪初夏的丈夫。”
莫少白眼底一怔,旋即點了點頭,明白剛纔心中的異樣從何而來。
“剛剛聊了什麼?你們繼續。”厲澤陽進退有度,在倪初夏徹底惱怒前收回手。
岑曼曼神色微妙變化,剛剛的話題可不能繼續了,乾脆轉變話題。
喫完飯,四人準備離開。出了雅尚軒,對怎麼回去起了爭議。
最終倪初夏迫於男人的淫威,坐上車和他先離開。
“你還真讓曼曼送莫少白回去,有你的。”上了車,倪初夏不高興了。
“是他自己要求的。”厲澤陽薄脣抿起,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
莫、少、白?
因爲職業原因,他對周遭的環境敏感度很高,也聽到莫少白說的那句話。
男人會爲了什麼不避諱地誇女人漂亮,答案不言而喻。被誇的女人是他老婆,雖然證明自己眼光不錯,但心裏多少有些膈應。
他心情不好,自然要讓別人更不好。
——
車內再度陷入安靜,只是這次嚴瑾不打算說話。
手機鈴聲響起,齊泓戴上藍牙耳機,聽對面說了一會,眉頭皺起,“你先帶他離開,我馬上趕過去處理。”
“齊先生,在前面路口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能讓這樣的男人皺眉,事情應該挺棘手。
齊泓看向車外,沉吟片刻開口,“我去辦件事,等處理好再送你回去。”
“其實……”
“並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這裏是老城區交通不便,放你一個女孩在這,我不放心。”
齊泓說完,已經調轉車頭,駛向目的地。
車子停在路邊,齊泓讓嚴瑾坐在車裏等着,自己推門下車。
嚴瑾看向車外,才注意到這裏是皇冠盛宴,娛樂頭條可能出現的地方。
明天交不了頭條,何不在這裏蹲點試試?想着齊泓沒那麼快回來,她拔了車鑰匙,徑自走過去。
剛開始只是在門外,後來她乾脆進去。
嚴瑾睜大眼睛搜尋,驀地發現獵物,她滑進舞池,自然而然接近目標。
在舞池和辣妹貼得曖昧的男人正是廖凡,當紅男星,明天頭條不愁了。
嚴瑾掏出手機,對準目標連拍幾張,準備撤退時,手腕被握住,“把照片刪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嚴瑾穩住心神,抽手離開。
離開舞池,嚴瑾察覺不對勁,門口被大漢圍住,她只得往裏跑。
上了二樓,追她的人非但沒減少,反而增多,像是知道她的路徑,衛生間門口早就被人堵住。
“站住!”
“別跑……”
嚴瑾看着已經到了盡頭,一咬牙推開旁邊的門閃了進去。
“呦,這不是剛剛偷拍的小記者嘛?”聽到雌雄難辨的聲音,嚴瑾望天花板流淚,看來今天是栽了。
只是片刻,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不是讓你在車裏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