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觸及底限
慕琅夜回來的消息賀蘭秋自然也收到了，只是，她纔剛到營地的入口，遠遠的就看到慕琅夜走了進來。本來想上去打個招呼，可是又一想到慕琅夜成親的事實，又有些退縮。
就在她糾結着要不要打這個招呼的時候，慕琅夜直接從她不遠處的眼前經過，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未曾給她。
賀蘭秋擡着手，保持着想要打招呼的動作，身體有些僵硬。
自嘲似的笑笑，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帳篷。
可是，遠遠的就看到，在大帳的門口，吳副將帶着三個女兵站在那裏，明顯是在等她。
看着吳副將在那裏不停的來回走，明顯是有什麼急事。
賀蘭秋以爲是前線又出了什麼事，趕緊走過去，拉住了吳副將的手：“怎麼了，這麼慌張？”
吳副將一看到賀蘭秋回來，也不說話，，低着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看到她這個樣子，到底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人，賀蘭秋心疼極了。
“這大冷天的，哭什麼哭。一會臉該裂了。快進來。”
說着，把吳副將拉進來帳篷，另外三個女兵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心虛的跟了進去。
“將軍，蘄王妃簡直欺人太甚。現在前方戰事喫緊，她可倒好，還有心情玩紙鳶。不但這樣，竟然還把人帶回來好喫好喝的供着……這……”
這件事她早晨的時候似乎也聽人說起過，雖然對莫清淺這一舉動有些不滿，不過她倒不至於像吳副將一樣這麼激動。
“不管怎麼說，她是蘄王妃。不管她做什麼，自有蘄王去管教她，不是我們應該品評的。”
先不說人家一個王妃，份位就比她高，單憑人家是蘄王的媳婦，她們只是來幫忙的，就沒有客人對着主人指手畫腳的道理。
“可是……我就是看不過去。難道，我們就不應該爲這二十幾萬的兄弟想想麼？”
看着吳副將既委屈又憤怒的樣子，賀蘭秋沒急着說話，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着她。一直看到她開始心虛……
“小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吳副將有些心虛，跟了自家主子十幾年，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表情瞞不過她。
更何況，就算是她這邊瞞過了，莫清淺那邊還會不跟蘄王殿下告狀麼？
不行，她必須先發制人。
多少次了，自家主子每一次都會維護她，不看別的，跟了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所以，她相信，這一次，也一樣不會例外。
吳副將自信滿滿，哪怕因爲這件事讓自家主子對莫清淺不滿，就會有爭搶的心思。到那時候，一個守城大將，還會爭不過一個聲名狼藉，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小姐……小玉不是故意的……”
多少年了，只要她一叫她“小姐”，那就是又闖禍了。
只要是不傷原則，無傷大雅的事情，賀蘭秋都會順着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維護她。可是，這次牽扯到蘄王妃，賀蘭秋知覺不會這麼簡單。
臉色一沉，語氣也有些嚴厲：“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 “小姐，我實在看不過去那個莫清淺在軍營裏胡作非爲，竟然還把外人帶進來，就想把那些人趕走，把她的紙鳶給毀了。沒想到……她會突然衝出來……”
聽到這，賀蘭秋的心裏“咯噔”一下。
想要毀了紙鳶？突然衝出來？
那麼，就是說，毀紙鳶的動作變成了毀蘄王妃？
天啊……
賀蘭秋被這個消息砸的七暈八素的。
“小玉，她可是蘄王妃，你怎麼能這麼衝動？”
就算在有理，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也是沒理了。
不過，賀蘭秋也沒這麼好糊弄。在軍中摸爬滾打的也有七八年了，對於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侍女，她更是瞭解。
“小玉，你說實話，今天，你真的只是因爲看不慣蘄王妃的做法，所以纔去的？”
吳副將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聲音跟語氣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她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有什麼小心思，她也是不能承認的。
咬了咬牙：“小姐，小玉說的句句屬實，實在是蘄王妃的做法太過荒唐了。”
“啪”！
賀蘭秋猛的一拍桌子，看着吳副將身後的三個女兵。
“你們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說，你們連誰是將軍都忘了？”
看到賀蘭秋陰沉的臉，小玉說不上來的心驚。這麼多年了，賀蘭秋很少會這麼生氣。
那三個女兵被賀蘭秋這一吼，身子抖了又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不敢在跟着吳副將欺騙下去。
“將軍饒命，是副將帶着我們去的，不是我們想要去的……”
不用賀蘭秋問，她們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吳副將這個時候也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大忌了。
說到底，她都只是個奴婢，而主子最忌諱的，就是打着爲她好的名義替她做一些決定。
前兩天主子還說，不想去爭，她扭頭就動起了小心思，這就是錯。
“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吳副將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小姐，小玉知道錯了，你饒了小玉這一回，小玉在也不敢了……”
賀蘭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面，說不出到底是氣憤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
“小玉，我們出來這麼多年，我最討厭的，就是後院裏那些女人的伎倆。賀家的家風是什麼，你都忘了麼？”
“我沒忘。可是小姐，看你這麼耽誤下去，小玉心疼啊。小玉是真心爲了小姐打算的……”
賀蘭秋疲憊的擺了擺手，不讓吳小玉繼續說下去。
“自己去跟蘄王殿下請罪吧。你是生是死，都要看蘄王殿下的了。”
“小姐……”
看到賀蘭秋卻是不想在聽自己說下去，吳小玉知道，自己已經沒希望了。
這些年，在自家主子的嬌慣當中，她不知不覺中，已經觸及到了主子的底限。觸及底限的事情，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