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悶響,整個邀月摘星臺,都抖上了一抖。
“喀嚓喀嚓喀嚓……”
,木製的地板不斷地龜裂開來,一道道蛛網似的裂縫不斷蔓延,其中,一些木屑飛射,打在了幾個剛纔叫囂的厲害的年輕子弟的臉上。
而高兆和的身體,砸落在地上,幾下抽搐之後,便從口中流出了殷紅的液體……
葉紅裳身影挺立,一身英氣沖天而起。
雲深夜闌擁月色,酒香瀰漫,葉紅裳一襲風衣,翩立似驚鴻。
這才一招,武協堂堂的天境高手,就像是一個破麻袋一般,直接被砸在了地上。
高兆和到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竟然會在這裏,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這才一招而已,他躺在地上,瞳孔漸漸放大,其中的光滿,漸漸黯淡。
“呃……”
葉紅裳的神情有些尷尬:“力道用的太大了一點……”
她倒是沒有想過,會把高兆和直接打死了!
秦九州哈哈一笑:“不錯,鴛鴦袖裏握兵符,何必將軍是丈夫。”
“看來這些日子,你的修爲又有長進!”
“好!當浮一大白!”
秦九州朗聲一笑,神態從容淡定,斟滿了杯中酒。
第二杯,一飲而盡。
看這狀況,完全沒有將高兆和的死,當做一回事。
他今夜登樓,只喝三杯杯酒。
第一杯,感念當年太白風姿,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第二杯,爲葉紅裳巾幗之姿。
現在,還剩下這最後一杯。
衆人心裏震撼的同時,神情都是變得慘白。
武協天境高手,竟然不敵對方一隨身伺從,一招敗北,還丟了性命。
看着眼前一幕,一羣人過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真的假的?高先生……敗了?”
“不是敗了……好像,是死了……”
“我的天哪……”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現場響起了一道道驚呼之聲。
語氣中,透着一股子難以置信之色。
有幾個人,連手裏端着的酒杯跌落在了身上,都沒有察覺。
而此時的葉紅裳,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剛剛殺了一個天境高手。
在西北戰域,她被稱爲刀鋒舞者,戰場幽靈,不說小兵小卒,就連敵軍大將,都斬了不知多少,其中,也有與高兆和修爲相近之人。
這次對高兆和,明顯輕鬆不少,一來,戰場上的將領,那都是實打實地廝殺出來的。
二來,戰場之形勢,瞬息萬變,遠不及這裏簡單輕鬆。
葉紅裳走到了秦九州身旁,纖細白皙的手指交疊與小腹之前,悄然站定。
而此時,武協中人,臉色已然變得慘白。
就算是石平梅,心中之驚懼,絲毫不亞於場中其他人。
堂堂天境高手,對方就像是殺雞一般,直接就掄死了?
這已經是完全被碾壓了!
而且,這個葉紅裳,對秦九州的態度,那叫一個恭敬,完全就是下屬的姿態!
什麼樣的身份,能讓這麼一個高手,成爲其下屬?
秦九州,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不成?
就在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時候,秦九州卻是神態慵懶,輕輕靠在了椅背上。
“諸位,我之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今天這酒,我只喝三杯,還有什麼底牌,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眼看着秦九州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石平梅突然就感覺到,今天這頓鴻門宴,難道是自己給自己設的?
原本還想着聚集着青州幾大豪族,一展他武協威風!
但是現在,簡直就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就在此時,有人忽然驚呼:“那是東海戰域的車,看軍牌,難道是謝都統來了?”
這話一出,人羣中馬上又響起了一道道議論聲。
“聽聞石理事和東海戰域的謝都統,私教甚密。”
“這麼說來,應該是來相助武協的吧?”
“噓……都別說話。”
“咯吱……”
一道剎車聲後,一輛軍綠色的吉普停在了太白樓前,車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穿深藍色的軍大衣,長筒軍靴,手戴白手套,氣勢沖天。
在其身後,三個近衛個個荷槍實彈,身上同樣穿着東海戰域的制式戰服,眼中神光閃閃,殺氣縱橫。
謝坤,東海戰域都統,和南疆戰域楊令拂平級,現代化的戰場,正在從陸戰,往海戰方向發展,謝坤這幾年,清掃海盜,屢立戰功,正是平步青雲之時,很得上頭重視。
這樣的人物,無論走到哪裏,別人都會退避三尺,不敢直攖鋒芒。
大夏武人的地位之高,由此可見一般。
眼見謝坤到來,石平梅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秦九州,我得承認,確實是小覷了你。但是,時代在變化,現在,已然不是光憑武力,就能夠解決一切矛盾的蠻荒年代。”
“這一點,想必你也深有體會,藉着楊都統的人情,將自己的婚禮大操大辦,弄的青州路人皆知。”
“所以,你應該知道一方戰域的都統,究竟有多少能量。”
“不知東海戰域,謝坤謝都統,能否鎮的住你!”
後方的薛懷山,此時也是一臉得意。
“秦九州,能打又怎麼樣?武協,加上謝都統,兩者的權力聲望,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到時候,面對謝都統,你難道還敢動手?只怕是磕頭討饒,都來不及吧?”
秦九州聞言,緩緩起身,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無趣,如水的涼風輕輕滌盪去了白天的喧囂和浮躁,空氣中瀰漫的酒香仍舊沁人心脾,青色的天幕上,星子如清霜。
片刻之後,謝坤已經帶着三個近衛,來到了邀月摘星臺上。
一行人,慌忙在石平梅和歐陽義的帶領下,起身迎接。
“見過謝都統。”
“謝賢侄,你總算是來了……”
“……”
“石先生客氣了,後學軍務纏身,怕是不能在此久留,不知這裏,哪位是秦九州?”
謝坤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行事中透着一股乾脆利落。
同時,也帶着一絲不耐煩。
這次他應了石平梅相邀,完全就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他堂堂東海戰域都統,一點蠅頭小利,如何看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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