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那天前妻的外甥女帶人跑到他家離開後,給了龍奕修一個出乎意料的下馬威。
在鄭月這女人大喊肚子痛的時候,客廳茶几和某隻茶杯砰地突然化成了粉末,嚇得他臉色直髮白。
茶几和茶杯偏偏是在外甥女走後才變成這樣子,再加上龍奕修想起正是那外甥女拿過茶杯,心裏已經肯定對方是在警告自己!
龍奕修末世後覺醒了力量型變異,他要比旁人更清楚這種能讓茶几茶杯化成粉末的力道該有如何強大,更可怕的是那種精確的計算能力!
所以這段時間他沒有敢再去騷擾前妻和孩子,然而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他真有考慮該不該給這筆昂貴的賠償,讓那小丫頭爲自己在前妻面前說些好話。
可又怕失了能量石又沒得到人,這不,他便連連三次登門拜訪探訪起楊家幾人的態度如何。
“請。”斐千嵐親自將其人領到客廳中,客氣地請對面左右環顧的中年男子落座。
“還是外甥女懂事。”龍奕修得意地掃過客廳其他人,對於自己連接三次被拒之於門外,對這些人很不滿意。
“喝茶。”從玻璃茶几提起水壺,斐千嵐將旁側的玻璃杯倒了大半,輕輕推向對面的客人,“裏頭加了些許蜂蜜,夏天喝正好涼涼甜甜的。”
“味道不錯。”雖說對於面前這小姑娘的盛情款待有點受寵若驚,龍奕修仍舊端起玻璃杯飲了起來,舒舒服服嘆了口氣,“還是外甥女會享受,這蜂蜜在市場上價格可不低。”
“誰是你外甥女,亂認親也不怕臊得慌!”因爲姐姐和外甥遭受的非人待遇,楊書瑤越發對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深惡痛絕。
便是客廳其他人,比如溫斯如和毛文樂等人看到是他後,都不禁目露厭惡,下意識地站在了斐千嵐沙發後面,與龍奕修形成渭涇分明的不同陣線。
“小姨子,都是我的錯,被豬油蒙了心。”中年男子瞬間端正自己的態度,後悔莫及地說道,“我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書瓊過一輩子的。”
“那名叫鄭月的女人呢?”斐千嵐挑高雙眉,暗暗冷笑連連。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喫屎,指的就是他這種人。
“我會把她趕走的,這女人心思太毒了,居然敢派人打我老婆和孩子。”龍奕修一心爲了挽回前妻和孩子,不惜抵毀貶低跟過自己的女人,“當初就是她主動勾引我,要不然我也不會……”
“桐桐,去把三姨和表哥表姐喊下樓。”三姨幾人早在對方踏進院子前就躲進到了樓上,斐千嵐偏過頭朝弟弟說道。
爲什麼?大家都不免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她非得將楊三姨叫下來。
被外甥女指名的楊書瓊一家,嘴脣緊抿地走下樓,後背挺得筆直。爲什麼他們怕見那個混蛋,明明是對方做的不對,難道不該是那混蛋沒臉見人麼!
“三姨,你們坐。”斐千嵐起身將她們拉坐在旁邊,語含鋒機地說道,“他說自己錯了,你們該聽聽他的懺悔。”
由始至終,未曾正眼打量過自己前夫的楊書瓊聽聞外甥女的話,心尖受不住地一跳,焦急地喚道,“嵐嵐。”
外甥女該不會是想讓她回心轉意吧。不,她不答應,死也不會答應的。
“別急,先聽聽他怎麼說的。”斐千嵐安撫地拍拍三姨的手,視線轉向對面沙發眼珠微轉的中年男子,“還不說?”
“對,我錯了……”龍奕修彷彿得到了她的暗示般,先長篇大論斥責自己的錯誤,又語氣真誠篤定發誓似地承諾以後定會善待前妻母子三人,末了補充道,“另外,我自願奉上三千能量石給書瓊,補償曾經對她們母親的虧欠。以後我每賺的一分能量石,都交給書瓊保管。”
可惜他這番連打帶唱,沒有引來楊書瓊的半分反應,仍舊低垂着視線,不看不說。
“好,不錯。”拍拍手掌叫好,反觀斐千嵐推推身邊人的肩膀,偷偷眨眼道,“三姨,你就原諒他唄。”
楊書瓊想要推開外甥女的手,想要站起身來狠狠嘲笑這位負心漢的癡心妄想。然她在望清嵐嵐眨眼間傳達的意思時,平復胸腔間的起伏,慢慢開口,“把三千能量石交給我,我就原諒你。”
這句聽得龍奕修喜出望外,他趕緊將隨身帶來的黑色皮箱端上玻璃桌,打開皮箱露出五顏六色的能量石,欣喜地推至別過頭去的前妻面前,“看看,給你的。”
他哪裏能夠如此大方,不過是想着能量石既然是送給前妻孩子的,等前妻回到家裏,三千能量石還不都是自己的。
楊書瓊隨手抓起一把能量石,任由它們嘩嘩落下,低低笑道,“龍奕修,我原諒你了。”
“既然三姨原諒了你,你可以走了。”指指客廳大門,斐千嵐伸出左手朝他揮了揮,正式下達逐客令。
欣喜異常的龍奕修沒聽清她話語,忙站起伸手去拽拉前妻,卻被毛文樂和慕子奇給雙雙攔下。
“什麼意思?!”他沉下臉來,指向堵在前面的二人氣極敗壞地冷笑,“拿了我三千能量石,不肯放人是不?”
“記住,這筆能量石是補償三姨先前受的罪。”斐千嵐雙手環胸,下巴朝自家三姨點了點,“您問問我三姨,願不願意跟您走。”
龍奕修視線落向慢條斯理關上皮箱的前妻,冷漠無視的態度可不正說明了她的意思麼?
“楊書瓊,你個賤人!”誆騙自己大半積蓄。他氣得雙目圓瞪,不管不顧地想要撞開隔在中間的人體牆。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四根綠色藤條纏住了龍奕修雙腿,將他身形完全釘在當場。
“力量變異,了不起嗎?”慕子奇從鼻子裏輕哼出聲,蔑視地打量起被困住的中年男子,語不驚人死不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衝動。”
“你!”死死掙脫不了的龍奕修,整張臉漲成豬肝色,紅了
又白,白了又紅。
“請、出、去!”客廳扎堆的大夥兒很有默契地異口同聲,聲勢洪亮浩蕩,帶有堅決不容的意味。
“等着瞧。”行動得到自由的龍奕修,望向對方人數十來個不比自己孤家寡人,暗暗思忖,好漢不喫眼前虧。
“對了,還有這杯子。”斐千嵐好像想起什麼拍拍腦袋,纖長手指朝茶几上被客人喝過的玻璃杯輕輕一彈。
杯子呈拋物線從折身跑出的龍奕修頭頂飛過,準確無誤地落在玄關處的紅毯上滾了幾圈,竟是完好無損地停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