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不會讓你死
南朝,太子宮中。
婢女們出出進進,神色慌張。
如今太子呼延鐸還沒有回來,但是他宮裏藏着的那位卻已經幾經風雨,幾度快要活不下去了。
若不是有神醫在她身邊爲她保駕護航,恐怕早就死了。
今晚,好端端的又吐了血,要不是神醫發現的及時,恐怕也是難熬的過去。
這個人是整個太子宮寶貝,是太子非常看重的寶貝。
可是現在太子還未回來,她就已經病重,這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太子回來之後就會怪罪。
臥房中,一個身影靜靜的豎立在書案前。拿着一張寫滿藥方子紙看的眉頭緊皺。
牀上靠着一個人,臉色慘白,脣瓣都成了烏青色,那雙無神的眼睛慢悠悠的睜開,看着那人虛弱的問道:“這一次,我怕是活不了了吧!”
聞言,書桌旁的人擡頭,看向牀上的人。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
他走向她,眼神十分肯定的說着。
“莫峯,我還能活這一年多,已然是慶幸的,不用自責。”
太子宮的神醫是莫峯,他被呼延鐸救下,一直沒露面,卻沒有想到他在暗處還能救下蘇錦溪。
當年苗疆她與宿千吟一戰,她墜落河中被呼延鐸救下,也是呼延鐸讓他救她。
她的面貌如初,是莫峯的功勞,只是她的身子十分羸弱,當初也是被宿千吟傷的奄奄一息,幾度活不下來。
這一年多,她沒有讓呼延鐸失望。
南朝不穩,她清醒的時刻便教呼延鐸用計對付朝中的人,朝局慢慢的穩定下來。
呼延鐸很依賴蘇錦溪,視她爲最重要的人,所以一聽說毒尾花在鳳長漓的手上,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西涼爲她求藥。
莫峯居高臨下的看着蘇錦溪,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年,不是我的極限,也不是你的,我會讓你撐到到呼延鐸回來的那天。”
這一年,她雖然是在靜養,可還是免不了憂思竭慮,
爲了讓呼延鐸成功的在南朝立足,他出於好心救下她,她不能讓他內憂外患。
“是嗎?”蘇錦溪看着牀頂,消瘦到凹陷的臉頰呈現一種死氣沉沉的氣象:“傳說毒尾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莫峯,我想這東西這麼珍貴,應該副作用也挺大的吧,否則一年前你爲什麼不讓呼延鐸去找鳳長漓?”
蘇錦溪不傻,相反她還很聰明,所以有什麼事他瞞不過她。
聞言,莫峯有一瞬間的怔愣。
所以,在他的眼中,蘇錦溪看到了真相。
“副作用是什麼?你且說吧。”
如果副作用太痛苦,她寧願不要活下去,她不想後半生像一個拖累一樣,讓人照顧。
莫峯太瞭解蘇錦溪,她這個性子,如果不告訴她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服下毒尾花。
“具體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師傅的記載中曾經提到過個一個高人,他中毒頗深,服下毒尾花之後,雖然得救,可全身筋脈逆行,內力流淨,成了一個廢人。”
“就是這些?”蘇錦溪有些疑惑,如果只是這樣,莫峯怎麼會擔憂成這樣?
莫峯知道瞞不住她,頓了頓又說道:“每到圓月之時,他變得力大無窮,而且必須飲血……成了控制不住的本能。”
這就是他重生的代價,這也是莫峯一直沒有通知鳳長漓的原因。
他十分清楚,他沒有把握讓蘇錦溪一直活下去。
她體內的蠱毒當初因爲懷孕,而流進司夜身體裏,陰差陽錯的讓她得救,可是這一會是她的五臟六腑,全身筋脈都受到摧殘,就算是他師傅也救不活她。
此時的蘇錦溪已經完全記起了丟失的記憶,她知道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
她也想起了曾經那個禿頭和尚對她說的話,驚覺一覺華胥夢。
不知道她現在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僅僅是一場夢,可如果是夢,這場夢也太真實了。
正說着話呢,蘇錦溪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又睡着了。
這段時間,她醒着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而且熟睡中容易陷入昏迷,若非莫峯時刻守着她,只怕她會在熟睡中死亡。
莫峯不敢離開,靜靜的站在牀前,眼睛盯着的她的臉。
他與鳳長漓既是手足也是上下屬的關係,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鳳長漓是好是壞?
想必呼延鐸只要去問他要了毒尾花,他必定會懷疑。
呼延鐸已經來信,毒尾花已經拿到,現在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回來。莫峯料定,鳳長漓肯定也來了。
正想着,門外咋咋呼呼的,聲音很大。
他眉頭頓時皺緊了眉頭,這太子宮爲了讓蘇錦溪靜養,一直都是閒雜人不能入內,誰在河裏大聲喧譁?
莫峯轉身走了出去,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立刻有人過來回話:“神醫,是三皇子在門外鬧騰,他帶着人非要進來。”
“呼延庭?”
莫峯暗自呢喃着他的名字,這個人呼延鐸的死對頭。
他是南朝除卻呼延鐸以外,呼聲最高的人,他母妃家族勢力龐大,而呼延鐸孃親早死,皇后之位雖然空懸,但呼延鐸的身後畢竟沒有勢力。
所以那些年呼延鐸忍辱偷生受盡委屈,自從有了蘇錦溪之後,他纔開始反轉,這兩年南朝一直安定不下來,呼延庭一直被壓制,前些日子沒事,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了竟然有些反常。
蘇錦溪現在受不得任何人的叨擾,她實在太羸弱了。
莫峯沒辦法,只能親自出門應付。
硃紅色的大門外,三皇子呼延庭帶着一干侍衛阿紫門口大鬧,因爲管事的攔住他的去了,還被他摁在地上暴打一番。
呼延庭長得一副輕狂的樣子,吊腳眉,倒三眼,反正怎麼看都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可是他背後身家厲害,無人在乎他長得什麼樣子,因爲他是皇子,所以恭維攀附的人依舊很多。
莫峯不動聲色的走近他,什麼話都沒說,可是那些下人卻很自覺地爲他騰出一條路來。
他與呼延庭對立而站,兩人在一起,對比瞬間就出來了。
呼延庭長得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