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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喫虧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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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喫虧是福

    進了門後,屋子裏也沒個應聲的人,看來還是個獨居的。

    看看時間,也已經臨近中午了,是時候該煮飯了,就先進了廚房,淘米洗刷後切了塊剛買來的番薯,也不去皮,直接倒進了高壓鍋,上煤氣燒了起來。

    淘米做飯後,買番薯的男客人也不急着炒菜,而是繞過了廚房,挑開了那條掛在了門前的蘆葦杆子編製成的簾子,走到了隔壁房間裏。

    廚房的隔壁原來是間書房,裏面的陳設很簡單,挨着書架的桌子旁擺了張藤椅,男人看着該是個簡樸的人,房間裏的東西不多。。

    他坐在了桌子旁,從左到右,先是拿起了一份文件,文件的標題是“一季度全國糧食增產情況”,文件的底端落款是中國農科院。

    “一個普通的縣級鄉,居然說是種出了千公斤水稻,現在又不是‘大躍進’的年代了,還搞這麼浮誇的作風,這些人,該好好抓抓了。”將那份明顯修飾過了的文件丟在了一旁,男人又拿起了一份關於“農業機械化”的報告書。

    過了十幾分鍾後,就在廚房裏飄出了番薯和米飯混合在一起特有的香甜味後,男人才站了起來,踱到了廚房裏,關了煤氣。

    這時候,家門口傳來了陣輕快的腳步聲。聽着那陣腳步聲,男人的眼裏,閃過陣欣喜,那股子欣喜很快就被掩飾掉了。

    “於綱,我給你帶好菜來了,”來人拿着自備鑰匙,直接開門進來,手裏還提着一袋的醬豬肘子和嗆黃瓜再加糖醋排骨和椒鹽玉米。

    她走到了廚房裏,在高壓鍋旁轉悠了下,嗅了嗅,“了不得了,你哪裏買來的新鮮番薯,還是當季的,混在飯裏,味道可好了,有沒有我的份?”女人說着迫不急待去開鍋蓋,被冒出來的白氣蟄了個正着,嘶嘶叫着燙。

    “哪能忘記了你 ,每週到了這個時間,你還不是都會厚着臉皮過來蹭飯,”麥番薯的男人說歸說,已經動手搬出了靠在了牆上的小飯桌,再從櫥櫃裏拿出了碗筷,一共是兩副,看着早就是準備好了的。

    “瞧你說的,我哪回過來不是都帶了你喜歡喫的,你只用貢獻一副嘴和胃,最多賠上一瓶二鍋頭,穩賺不賠的事,還嚷嚷個什麼勁。”女人也不客氣,熟門熟路地找了個塊乾毛巾,墊在了桌子上,打開了鍋蓋,一開鍋蓋,裏面的白米飯紅皮番薯看得她冒了一腮幫子的口水。

    “等會再喫,這玩意燙得狠,能把人腸子都燙爛了,”男人手上的筷子一架,攔住了女人急忙要往外扒番薯的猴急動作,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老樣子。

    “那就先喫菜,都是你喜歡喫的,再來點飯前開胃酒,這一週,就算圓滿了,”女人也不喫菜,空腹着就喝了口酒,見男人沒動筷,女人就勸了起來:“咋不喫啊,都是‘醬香園’買來的,十幾年做的都是這麼個味道,你不是最愛他們家的菜嗎?”無錯不跳字。

    “是啊,十幾年了,我以前最愛喫的醬肘子,糖醋排骨味道都還很地道,可惜我的這副腸胃不中用了。去年體檢時,醫生叮囑過了,說我得戒油膩勤鍛鍊,多喫些粗糧,所以就買了番薯回來了,”男人低吟着,盯着擺在了眼皮子底下的那幾盤菜。

    “那就喫番薯好了,番薯好,抗癌第一,生番薯好,熟番薯也好,還是紫皮的。”女人好像沒將男人的略帶傷感的話聽進去,勺了兩碗飯,其中的一碗往男人的面前一推,自個兒埋頭喫起了番薯飯來。

    好的番薯飯講究個飯是飯,番薯是番薯,男人剛纔看似無心的煮飯方式,煮出來的番薯飯卻是顆粒分明,番薯糯香。女人低頭吃了幾口後,停了下來,看着碗裏番薯飯。

    “米挺好的,是今年實驗室裏剛出來的東北新米吧,在農業部就是好,有了新的農產品,第一個就到了你這裏來了,而且還保證品質優良。只不過...這番薯,”看得出女人也是個作物方面的專家,幾口飯喫下來,竟然吃出了不少學問來。

    “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農貿市場上賣剩下來的尾貨番薯,”男人說罷,拿起了他的那口碗,細吞慢嚥的吃了起來。

    “你真這麼覺得?於綱,我認識你那麼久了,還沒見你喫過虧的,平時申請個經費,把那一幫官員數落的滴水不漏。”女人臉上笑着,只是手下的筷子不客氣地在醬肘子和紅燒肉間穿梭着,買都買了,不喫也是浪費了,反正她的不怕油膩。

    “梅念,我怎麼沒喫過虧。我喫虧就虧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男人說完,放下了筷子,碗裏還剩下了大半的番薯

    。

    於綱平素不愛喫甜食,無論是甜的瓜果蔬菜還是番薯,他都不愛。買番薯,只因爲眼前的那個她,喜歡喫而已。

    梅念頭也不擡,繼續喫着菜,過了片刻,她才擡起了眼皮,瞄了眼鏡男人一眼,“你就跟老同事說這些?”

    是啊,梅念和於綱是老同事,是改革開放後最早的一批下鄉實踐的農科院院士。於綱的家裏是地主成分,文革時沒少喫苦,後來平反後,考了大學,靠着一手過硬的農業知識,之後官運亨通,一路進了農科院。

    今年三十八歲的於綱,由於性格的緣故,不求仕途,做得純研究性質的工作。

    除了定期的研究所會議和常年的全國各地搞實地研究外,剩下的時間就都留在了研究所分配的小區公寓裏。

    乏了倦了,就出門走走,傍晚再在小區裏散散步,也就是一天了。

    門口的保安都知道,於綱的每天的行程大多如此了,門口的每週稍稍有些不同的就是周天的中午,會有個年輕的女人來看他,大夥都猜她是於綱的女朋友。

    聽了梅唸的反問後,於綱只是笑笑,沒再繼續圍繞着“喫虧”這個話題,“好了,玩笑也開過了,說說正經事,梅家塢的那起車禍是怎麼回事?”

    “這話怎麼是你來問,不該是公安廳或者是交通部來問?已經結案了,就是一起交通事故。”梅念把桌子上的菜掃空了,打了個飽嗝,很是自覺地在廚房裏找起了喫消食的藥來。

    “如果僅僅是一起交通事故,那爲什麼徐家的長子到了北京來,”於綱是不怎麼出門,也沒怎麼理會閒事,可這並不妨礙他知道一些事情。

    就如他第一眼見到了梅念時,就知道她不是個普通人。

    懂農業的人,是最該懂得自然規律的人,那樣的人,在面對梅念這類違背了自然規律的人,要麼就是愛極,要麼就是怕極。

    很不幸,於綱屬於前一者。

    “徐長的兒子?”梅念吞了幾顆健胃消食片,好奇地問道,這個消息她倒是還不知道,昨天她纔剛拿到了關於那起交通事故當晚參加地下賽車的人的名字,很不湊巧,她在那份寫有參賽者名字的名單上,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個她翻遍了北京市區都沒找到的人。

    於綱站了起來,收拾起了碗筷來。

    “還是我來吧,男人做這些事,看着就是變扭,”梅念搶過了於綱手裏的碗筷,丟到了洗手盆裏,沖洗了起來,“你早該找個女人照顧你了,這麼多年了,你爸就沒催你?”

    於綱沒有搭腔,這個問題,這十幾年前,就有人和他反覆提過了,甚至組織上,也已經明確表示他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那樣對他的發展更有好處,可是當時的於綱就沒同意,所以才被編排到了農科院做全職研究。

    “徐長府的長子,徐訟,說起來,你應該不陌生纔對,”於綱將那兩口袋的番薯收拾了出來,堆到了梅念面前,喫完飯洗過碗,她也該回去了,每次都是這樣。

    “小輩而已,還犯不着我去處理。只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就讓他去找真正的殺人兇手好了,”梅念甩幹了手,接過了兩口袋的番薯,隨便看了幾眼,她是個懶人,拎了那麼兩大口袋的番薯回去,還嫌麻煩,不過今天中午的番薯味道的確好。

    於是她摸出了一個番薯,多看了幾眼,這麼一看,梅念遲疑了下,這幾塊番薯表面有很微弱的靈力,雖然很微弱,可確實是靈力。而且這種靈力還不陌生。

    “哪買的番薯?”這樣的番薯怎麼會到了於綱的手裏。

    “延慶奶料場附近的農民種的,不過種番薯的那兩個人還真不像是農民,現在的年輕人,可很少去面朝黃土,有喫苦種田的精神了,”於綱隱約知道些梅唸的事,可他從來也不曾仔細問過,就像他從來也不會和梅念說起來,他對她的感情。

    “今天這頓飯倒真是喫得值了,下週請你喫梅家塢新摘下來的櫻桃,這些番薯 用來孝敬伯父好了。番薯是好東西,喫着對身體好。我就親自去延慶一趟,把賬一次性算清了,”梅念嘴角歡快地揚了起來,急急趕地出了門。

    謝謝悠悠的生活滴粉紅~討票有人搭理滴,自我感覺很幸福~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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