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紫衣一盆冷水淋下來:“這也好,也不好。好處是,你修爲雖然沒有進展,卻實力提升了。壞事是,凝結罡氣,那麼罡氣就會是你結丹路上的最大攔路虎,比你多領悟兩個神通還要艱苦。”
最近的歲月,天天都面對着結丹的瓶頸,李少陽早已經習以爲常,麻木了,聽如此說,也不在意。只是隨意的回了句:“隨他去吧,時候到了,總會有路的。”
“也是。”紫衣道。
“不論如何,現在雖然結丹更難了。但是擁有罡氣,你不論煉化法寶丹藥,或者駕馭法寶,等等方面,更會事半功倍。之前的你駕馭誅妖劍陣,或者撼天鍾震天錘的時候,多少有些力不從心,不能發揮全部的威力。雖然他們被無相之水化去了反噬之念,卻因爲你不夠強,不能使他們心悅誠服,難免就會有消極怠工,你理解嗎?”
李少陽點頭道:“這個不難理解。就如同當初李欣悅壓服不住門下弟子,那些傢伙就辦事不賣力。但是,我一出手他們就變乖了。”
紫衣道:“嗯,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擁有罡氣,駕馭法寶的時候等於恩威並用,效率的確會提高不少。你感應一下,現在就連阿朵也十分敬畏你。”
紫衣說完隱去了。
李少陽一把從袖口裏,把那個往日調皮的阿朵抓了出來。
真的和往日不同了,阿朵變乖了些,不大好意思和李少陽笑鬧了,她低着小臉道:“李公子,那個,阿朵最近在你肚皮處偷元氣,你不會怪阿朵吧?”
哈?
李少陽不禁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成不變,就是見不到長空菲兒。
李少陽也悟了,每次一把她惹毛,她雖不嚴責,卻以不見李少陽作爲懲罰了。
“不見你還省心呢。”
李少陽也始終弄不明白,什麼人會把這作爲一種懲罰方式呢?
他當然不知道,作爲大無雙的人,如果被殿下冷落是一種恥辱。
又持續了一個月,李少陽不幹了,這天他乾脆不去聽濤閣報到了。
四處優哉遊哉,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無雙的懸空第六層,靈城。
靈城是無雙城的藥材基地,整個地區山丘起伏,靈氣瀰漫。
此外靈城的靈田佈局是李少陽見過最特別的,不是平田,而是梯田。
就彷彿階梯一般,一層一層的從丘頂至丘腳。
彷彿一種奪天地造化的景緻,從上方王城的底部,有一條巨大石龍,石龍張口,那股純淨的水流彷彿銀河落九天般的傾瀉下來,落在最高峯的第一塊田。
之後水滿,往下散開,如此遍地開花,四處流水瀑布,一直延續到丘底,所有靈田被灌溉。
種植天才李少陽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動容。
同樣是靈田,種植方法也有許多。就如同煉製法寶,也分爲五行煉法。
種植靈田,分水田和乾田。
水田種植更佳,會讓靈藥靈氣更充分,激發出更多的地氣。但是,水靈田要求很高。
就是水一定要品質最好的水,就如同修者喝的煉化過的水。否則浸泡靈田的同時,也會讓靈田和藥材沾染雜質。
如果種一分田,那當然可以專門煉製淨水,然後侵泡靈田,但是太多的話,那樣做就成本太高,精力耗費太大。
所以李少陽當初在玉清的時候,也是採用幹靈田,如今無雙的靈城,這種數十萬畝靈田採用水靈種植法,李少陽真的震撼了。
“記得這股水嗎?”紫衣在識海里道,“這水的確是天賜。當時在王殿之上,長空菲兒座前有兩條石龍吐水,淨水環繞王殿,不但美觀,還靈氣逼人。想必靈城的水,就是那兩條石龍吐出之後,最終環繞王城,才傾瀉下來。”
李少陽道:“這股水有多好呢?”
紫衣想了想道:“就我所見,除仙海福地的淨雨外,就屬這裏最好。但仙海羣島的淨雨不是隨時有,而這裏則依靠無雙城從地心抽取,綿綿不絕。仙海的品質稍高,這裏的數量多,實在難分伯仲。”
又觀察了一番,只見這些水滋潤水靈田之後,繼續往下彙集,又形成瀑布,落到下一層去了。
到此,紫衣道:“無雙城就是無雙城,奪天地之造化。這樣一來無雙所有的人,都依靠這股經歷靈田回饋的水生活,的確比其他城的人擁有更好的體質。在滄瀾,平常人要想煉體事半功倍,就必須花費代價,飲用煉化過的淨水,但又有多少人能夠承擔。也難怪了,無雙城禁制練氣六層以下的人稱爲臣民,還依然有幾千萬人,正是因爲這股水的恩澤。”
當下,種植大師李少陽就忘形了,揹負着手,行走在無止無盡的水靈田之間,查看藥材。
那些在田間勞作的人都不認識李少陽,但是他們也不敢說話,料想能夠上來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這一走,就是半日過去。
因爲靈城本身就等於一個大都市了,全部是丘陵和靈田。
看得李少陽眼花繚亂,心想,就算送給自己,自己的兩個仙靈葫蘆也遠遠不夠裝。
而且無雙城的靈城之內,就沒有二品田。
大多數是三品田,四品田居中,僅僅是五品田就達到了千畝數量。
李少陽在下面繞了一圈,然後往上走,打算去尋找,看看傳說中的六品田什麼樣子。
還沒有接近上方,直接跳出一羣人來把李少陽團團圍住道:“站住,什麼人敢闖靈城,不知道這裏不能隨便來嗎?”
“我是李先生。”李少陽昂首挺胸的道。
“什麼李先生,沒聽說過,給我拿下。”
一個領頭的人把手一揮,當即六人圍上前來。
李少陽一感應,這些傢伙的修爲還真不低,那個領頭的人是個金丹初期,而這些手下全部都是分神六層的境界。
“等等。”李少陽打住道,“你說什麼?殿下親封的王殿讀書先生你說沒聽說過,你不想混了啊?”
“呃……”那個頭領倒是楞了楞,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來了,不久前攝政王殿下的確封了這個傢伙,此外還傳言,這個傢伙是長空公子的恩人,當初駕臨無雙城的時候,還有禁衛提督杜震,主持夾道歡迎儀式。
猶豫了一下,這個頭領雖然不把讀書先生放在眼裏,卻也真不好得罪,抱拳道:“在下失禮,先生莫怪。”
“好說好說。”李少陽揹着手打算溜過去看田。
那個頭領又衝過來攔着,爲難的道:“先生有所不知,靈城重地,沒有職司的人一般不讓來的。您似乎……職責不在這裏。”
“胡說。”李少陽道:“我可以王殿行走,當然也就可以在靈城行走。你懂不懂邏輯?”
“這個……”那個傢伙抓抓頭,有些無語,這方面倒是也沒有明確的規定。
想來想去,他真的有些爲難了。
李少陽不想鳥他們了,自顧走開去看田了。
值守的幾人面面相視,卻也沒有再去攔截。
那個頭領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走開往上通報去了。
“殿下,聽說那個讀書先生李少陽,闖到靈城去看田了。”
正在殿後花園中,逗娃娃魚開心的長空菲兒,聽一個急忙而來的內侍如此彙報。
“殺掉李少陽,殺掉李少陽……封賞李少陽,封賞李少陽……”
水池中的四條會說話的娃娃魚,開始吵架了。
長空菲兒不禁莞爾,看着池塘中道:“你們幾個傢伙都亂說,不許吵架。”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這下四個娃娃魚開始統一口徑了。
長空菲兒這才把手裏的全部米仙桃散下去,朝着一邊緩慢走着。
身後那個內侍趕緊低着頭,跟着。
“說說,他跑去幹什麼了?”長空菲兒不生氣,也不高興,顯得很淡然。
“回殿下。他不聽靈城營執事官的警告,肆無忌憚,到處亂闖,破壞規矩。”內侍惡狠狠的道。
長空菲兒不高興的回身看着他。
內侍當即嚇得跪了下來。
長空菲兒道:“我是問你,他幹了什麼?不是讓你結案陳詞,什麼肆無忌憚破壞規矩,你哪來這麼多的結論?規矩都不曾有,他是怎麼破壞規矩的?”
“呃這個……”那個內侍臣差點沒有嚇破了膽,結結巴巴的道:“是執事官上報到內務院,內務院因爲他讀書先生的身份不敢大意,上報給母竹風相爺,相爺就讓人來報告殿下了。聽說李少陽倒也沒幹什麼,就說要看看田,到處走個遍,還對種植人員指手畫腳。”
“哦……”長空菲兒楞了楞,隨即道,“好你個內相母竹風,往日囂張跋扈,這次卻把皮球踢到哀家這裏來了。”
內侍臣眼珠轉了轉,順着長空菲兒的話道:“這是當然,估計前些日子,衛中丞子侄被侮辱,卻不了了之,內相大人不想爲了這事出頭。”
長空菲兒想了想道:“這就是壞規矩的弊端了。哀家倒是在這事上,有些對不起衛無牙。”
內侍臣眼珠在轉了轉,暗想,在分析不出殿下是護着李少陽,那麼也不用混了。他當即慷慨激昂的樣子道:“殿下委屈了,殿下無錯的。李先生對長空公子有恩,就是對王族有恩,殿下那次是恩怨分明,臣下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