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修士與凡人不同,死了並不代表就一了百了g。
尤其是殷嘯仙這等天驕級的強者,達到了這個級別,擁有一些拘役魂靈的神通,是理所當然的。
肉體的折磨,已是痛苦之極了,若是魂靈被折磨,只怕是更加的悽慘。
許多修士設身處地的思考了一下,都覺得自己會答應。
所以,他們都以爲李少陽也會答應。
直到下一刻,他們清晰無比地看見李少陽張口,而後簡潔明瞭的吐出了一個字。
這一字,彷彿莫大威能,如同滾滾之潮,席捲蒼穹。
“滾!”
沒聽錯,就是這個字。
從李少陽的口中吐出,裹挾着山河之力,讓四州的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聞,更遑論是那大軍集結的虛空之上了。
音浪之潮呼嘯而過,直吹得殷嘯仙衣袍鼓動,鬚髮飛舞。
此刻的,所有的修士也見識到了一門變臉的神通,來自殷嘯仙。
卻見這位太子殿下的面上,先由白變紅,再馬上變紫,最終化爲濃郁的黑。
嗡!
一張俊臉,一瞬變得好似冰川般,冰冷徹骨。
而他一雙目中,凜冽的殺意,好似冰風暴一樣,呼嘯出來,要將一切都摧毀。
卻見這一刻,殷嘯仙再一次拋棄了他太子的風儀。
一張俊臉,忽然因爲憤怒而扭曲,雙目更是充斥血色,一字一字的,發出了屠殺的命令。
“大軍聽令,將此州上下所有生靈,殺個一乾二淨,雞犬不留!”
“殺!”
“殺殺殺!”
轟隆!
倏然之間,漫天殺氣匯聚成一股驚天氣柱,殷紅如血,直裂天穹。
殷朝大軍不動時,那鎮壓蒼穹的陰影已讓四州修士心驚膽戰,恨不得跪地求饒。
那足足一百艘巨型戰艦,每一艘都是嗜血的戰爭堡壘,鐵血肅殺之氣籠罩下來,四州的生靈都能感受到滅頂之災的到來。
四州修士都以爲已經感受得足夠深刻了,可當殷嘯仙的命令一下,大軍動了之後,所有人這才驚醒過來,他們的預想離現實的恐怖還差着十萬八千里。
轟!
破碎,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在破碎。
空間!
雲氣!
罡風!
當那一百艘戰艦開動時,沒有什麼可以完整的保存,統統都被碾碎了。
鋼鐵怪獸,莫過於此了。
而真正可怕的,當然不是這些冰冷的死物。
是操縱戰艦、炮臺的那些嗜血的修士,這大軍內的每一位士兵,都是殷朝訓練多年的忠心死士。
爲了殷朝的事業,這些修士可以完全放棄自我。
其中最恐怖的,當然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一尊冰冷的身影。
鮮血之鎧!
嗜血魔眼!
那尊被殷州的修士們稱之爲“血將軍”的可怕存在,儘管他還沒有展露出任何戰力,可場中卻無一人敢忽視他。
一聲不吭,他便將殷嘯仙的風頭搶了大半。
哪怕是李少陽,看到大軍發動之後,目光也不再去看殷嘯仙,轉而落在了殷血屠的身上。
“人和妖怪交配,生出來的叫人妖。”
“這傢伙的老媽更加彪悍,居然跑去和惡魔交配,牛叉啊,太牛叉了。”
李少陽一邊吐槽着對手的身世,一邊緩緩起身。
嗡!
一步踏出,他的身形一瞬出現在了風靈州邊界處。
出乎了所有修士的意料,這般情境出現,看起來竟好像是李少陽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擋鋼鐵洪流的推進。
他瘋了麼?
這是這一刻,四州修士們心底的念頭。
李少陽當然沒有瘋,他出現在這裏,當然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這裏,是最好裝牛叉的地方。
李少陽站立之地,恰好就是三日之前暴揍殷嘯仙的那一座孤峯上。
他的面前,曾經飽受蹂躪的虛空這一次幾乎是徹底的解脫了。
不用在反覆的被打碎,然後自動癒合了。
因爲當那鋼鐵洪流碾壓過來之後,破碎的虛空根本就無法復原,後面的戰艦繼續碾壓着。
這一幕落在風靈州修士們的眼裏,差不多便是末日了。
世界從邊緣處開始崩潰,而後蔓延,最終毀滅,那些神話傳說中有關於滅世的的說法,都是如此。
眼下看起來,風靈州即將毀滅。
只不過滅了風靈州的不是無情的天道,而是來自殷州的鋼鐵洪流。
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爲一個太監。
楊蓮亭這位早就被遺忘的老兄,若是能看到這些,想必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這倒也側面證明了一個道理,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從來就沒有平凡的太監。
這是一個,牛叉的職業!
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職業!
當然,也是沒有命根子的職業。
李少陽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眼睜睜看着虛空壁障的破碎。
轟隆隆!
眼看着,那鋼鐵洪流就要到眼前了。
李少陽身前的虛空,已如同琉璃一般破碎,下一刻便要將一切席捲進去,切割成碎片。
直到李少陽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那破碎的“琉璃”上。
“定!”
一字吐出,磅礴無比的山河之力當即涌來。
琉璃恢復!
破鏡重圓!
本該破碎的虛空,就在李少陽這一指下恢復了正常。
這一幕,倒是有一點言出法隨的風範。
嗡!
做完了這一切,李少陽的目光徑直跨越虛空,落在了鋼鐵洪流前方,那一尊恐怖的嗜血身影上。
洪流還在繼續,大軍仍舊要碾壓過來。
就在衆人皆以爲李少陽會發動神通,與殷朝的大軍互懟的時候。
李少陽,開始裝牛叉了。
“你過不來的!”
輕描淡寫,好似不是與人在說話,而是闡述着一個事實,一個不容置疑的至理。
而在淡淡然說完這一句之後,李少陽絲毫沒有耽擱,直接出手了。
“出來吧!”
李少陽手掌輕輕一擡,卻見光華閃爍中,掌心倏然多出了一物。
衆人看得分明,那物竟是一枚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石碑。
這與衆人的想象,差距頗大。
“搞什麼?一個破碑,也想和殷朝的大軍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