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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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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了。

    我覺得我挺委屈,才穿過來,就發現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被包成木乃伊狀躺在了牀鋪裏。

    清晨沒人送水,也沒人送飯。

    我就得拖着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身體頻頻問路,那水房怎麼走?那膳房怎麼走。

    可是還沒等我問呢,人家就跟見到鬼一樣,呼哧呼哧地跑了。

    我不死心,逢人就問,不過,一般人見到我是跑,二般人見到我是對我冷眼,三般人見到我,瞳孔裏會閃過一抹鄙視,然後悲憫地看着我。

    他說:“你被打傻了?”

    我順着他的話,說:“被打的半死不活,半癡不傻了。”

    人家一聽就笑,拎着我去了水房。

    沿路中,他跟我說:“做人吧,就要實實在在,你當螃蟹,橫出問題來了吧?”

    我聽的雲裏霧裏,不算聰明的腦子按照他的話,擺弄出了這麼一個邏輯。

    以前的“我”屬螃蟹的,見人就橫,沒人還橫,然後有人見我不順便,便把我打成這模樣了。

    到了水房,我打了一桶水,喝了一些……本來想洗洗,可是我全身上下無一處能碰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接過我辛勞打出的水,洗洗刷刷。

    等他洗好了,便徑自走出水房,我連忙跟上。

    沿路上,遇到不少人,均對我倆投以好奇的瞥視。

    我摸了摸被一層層紗織包住的後腦勺,狐疑地詢問:“我腦門兒被抽了多少次?”

    他腳步頓下,以着斜眼看我,譏諷道:“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難怪,我覺得我腦門子疼得厲害,我想,我應該失憶了。”我淡定地說。

    他挑起一道眉,繼續向前走。

    我跟在他的身畔,嘰嘰呱呱地問。“這裏是哪裏?”

    我是什麼人,我身價背景如何?我是富翁嗎?我可有妻妾?我面相如何?我我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筆直地向前走。

    一陣食物的飄香味兒撲入鼻息間。

    隱隱約約中,我聽到了一陣對話聲。

    “沒想到啊沒想到,月樺成日裏橫行霸道,也有受到報應的一天。”

    “是啊。蘇輕羽這次下手極狠,要了他半條命。”

    “話說回來,蘇輕羽也太沖動了。”

    “你說,月樺會怎麼報復蘇輕羽?”

    “那也得月樺能醒過來吧?”

    這時,他開啓一扇門,走了進去。

    我緊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

    這裏是食堂,三三兩兩的少年湊成一桌坐滿了,聽到開門聲,有幾人的目光朝我們瞥了過來,之後,那一雙雙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瞬間,整個食堂一片沉寂。

    他瞥了我一眼,跑去打飯,之後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我連忙學他,也去打了飯,坐到了他對面。

    詭異地,我發現坐在我們周圍身畔十尺內的人立刻離席。

    我有些好奇地四處打量了一番,看着面前的男人,說:“奇怪,他們好像挺怕我。”

    他看了我一眼,說:“難道不應該怕你?”

    “爲什麼要怕我?”我好奇地看着他。

    “你說呢?”他反問。

    “……可是,你不怕我。”要不,也不會用我辛苦打上來的水洗洗刷刷了。

    這回,他選擇對我無視了。

    我見他不理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扒飯。

    原本寂靜的食堂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閒談聲。

    “他,他是月樺吧?”

    “應該是吧?學院裏應該還沒有第二個被裹成那樣的吧?”

    “……可是,可是他來食,食堂?”

    “……應該是被蘇輕羽打傻了吧?”

    我眨眨眼,朝着那些小小聲閒聊的幾位學子瞥了眼,衆人立刻噤若寒蟬。

    我想,我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橫行霸道”的月樺,是個標準的大惡霸。

    我咧開嘴,一陣又一陣地傻笑出聲。

    他優雅地扒了幾口飯,斜眼看着我,說:“怎麼,恢復記憶了?”

    “不。”

    “那你樂什麼?”

    “你看,這裏的人都怕我,你說我是螃蟹,他們說我日日橫行霸道……這等於什麼?這等於

    爺有囂張的本錢,這代表什麼?這代表爺有權有勢有錢!”我忽然覺得我穿得挺好,穿成了好人家的少爺。

    他放下筷子,輕輕一笑,說:“是嗎,真可惜,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這一瞬間,我發現他笑了,一改之前的嘲笑,諷笑,譏笑,而是歡愉的笑。

    我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他沒有給我解開疑惑,而是站起身,走出了食堂。

    我不捨地看了看桌上喫到一半兒的食物,摸了摸半飽的肚子,又看了看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忍痛站起身,緊追在他的身後跟了出去。

    繞過小橋流水,假山水榭,出現了一道花藤纏繞的拱門。

    進入拱門,可以看到一座座的亭臺樓宇。

    他順着青石小路左轉右折,最終走入了寫有“落梅閣”的樓宇。

    落梅閣的廳裏坐着幾個少年,一起品茶,賞書畫。

    當少年們看到他,跟他打了聲招呼,之後那一雙雙的目光都看向我。

    他們那一雙雙的目光看的我毛骨悚然,緊跟在他的身後爬上樓梯,入了左邊兒最裏面的廂房。

    廂房的牆上掛着兩幅字畫,字畫下的牆壁下緊貼着一張小圓桌,兩張椅子,之後還有兩張牀,兩個櫃子。

    他坐在椅上,目光與我的對上,詢問:“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跟到我能趕得上生活的節奏爲止。

    我笑吟吟地坐到他對面,挺作客爲主地斟了兩杯茶,放到他面前。我說:“雖然我失憶了,可是,我有錢又有勢,跟我走得近,不挺好嗎?”

    他吊着眼睛瞅我,半晌以後,說:“你當真如此認爲?”

    我眨眼。

    他從椅上起身,開啓廂房的窗子,拿出文房四寶,開始作畫。

    我是上學考試都不及格的那種人,更談論是作畫。

    我看着他畫窗外的風景,畫得……很漂亮……我學習一向吊車尾,詞句貧乏,要說得出讚美的詞,也就這麼一句漂亮前面綴上一個“很”,很漂亮了。事實上,也是相當的漂亮,改明兒我會記得跟他要幾張畫兒,故作風雅地掛在我廂房裏。

    我打了個哈欠,看向兩張潔淨的牀,詢問:“左邊兒的是你的牀?”

    他瞥了我一眼,不說話。

    我又說:“右邊兒的是你的牀?”

    他不理我。

    我覺得,應該兩張乾淨的牀中更乾淨更整潔的應該就是他的牀了。

    果然,當我坐倒在左邊兒的牀上時,我發現他眉頭微皺,冷冷地看着我。

    我回瞪了他一眼,心道:我在這世界的身份是螃蟹,橫着走,你能奈我何!

    我心安理得地躺在牀上,翹起二郎腿兒,挑釁地看着他。

    他對我冷笑,不理我,繼續作畫。

    我打了個哈欠,雙眼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上看一下,順便牀褥子也看了一下。

    廂房雖然簡陋,所用東西都是上乘的,例如這褥子,冬暖夏涼,好東西。

    那桌那椅,從色彩雕工都是上好的東西。

    喫飽喝足,就是要睡的。

    我眨了眨眼,決定好好兒睡一覺。

    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被一道“灼熱”的目光注視着。

    我從牀上爬起來,詭異地看到枕頭上溼了一大片。

    我下意識地把枕頭翻了個個,之後順着那道“炙熱”的目光看過去,不意外是他。

    他陰着一張臉,看我。

    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看得我挺可怕,抖了抖。

    他皺着眉,說:“月樺,以後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說:“我身世不挺好的嘛?應該是挺好的吧?是吧是吧?你爲什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從了我吧,啊?從了我吧?啊啊?從了我吧,啊啊啊?”在這裏,只有你一個人肯理我,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不就只能自生自滅了?我有些悲劇地想。

    他指了指門口,說:“出去。”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門口,然後,那門就開了。

    推門而入的是年約六十的老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後,把目光定在我身上。

    老者說:“落梅閣不許別院的學生進入,你馬上離開這裏。”

    顯然,老者是舍監。我豎起寒毛,緊緊地拽着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後來,老者強制性地把我帶出了落梅閣。

    老者看起來挺瘦弱,力氣卻挺大,筆直地把我拖出了廂房。

    我一個不經意地回首,發現他一臉冷然地把枕頭和被子給扯下來,換新的了。

    ……我想,他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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