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一尖叫,在人海中聲音不算太大,卻也足夠引起少年身畔的人注意。
圍繞着少年的一圈人覺得被吵到了,以不待見的目光看向少年,少年很委屈很無辜地指了指身畔的青年。
最初,只有少年一個人注意到了青年,之後順着少年手指的方向一圈人注意到了青年,這一圈人中有幾個人再一次發起了尖叫,又吸引了外圍一圈人的目光……
其中,曲澈便是圍觀者之一,他看了看戰鬥平臺上的“凱特斯”,又看了看戰鬥平臺下,被人齊刷刷注視的凱特斯,眼睛瞪圓,嘴巴大張,道:“(⊙o⊙)傳說中的□術!?”
青年眯起雙瞳,看着戰鬥平臺上的戰鬥,不語。
五分鐘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了。
戰鬥平臺上,戰鬥平臺下,各有一個凱特斯。
下面的動靜越鬧越大,之後,全場有了一瞬的死寂。
戰鬥平臺上的戰鬥,因爲這一場違和的死寂停止了戰鬥。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在戰鬥平臺上與戰鬥平臺下的凱特斯之間看來看去,似乎想要分辨出真假。
時然從氣質,從外貌來說,畢竟沒有達到百分之百的僞裝,對凱特斯有了解的部分人立刻分辨出了真假。
吳成眯起雙瞳,看向時然,道:“你不是凱特斯。”
時然感覺很蛋疼,他這一番苦心都被戰鬥平臺下真正的凱特斯給毀了。
時然忽然有着想要胖揍凱特斯一頓的衝動,他雙手握緊成拳,心裏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燒。
七百萬聯邦幣啊,這可是七百萬聯邦幣,就這樣打水漂了……
經過一片死寂,學生們再次沸騰了起來。
“伊維蘭學長畏戰,竟然讓人代戰?”
“哇哇,但是羣衆的眼神是雪亮的,被我們揪出了真身!”
“你哪隻眼睛看到凱特斯學長畏戰了?你那被閃瞎了的鈦合金狗眼沒看到嗎?凱特斯學長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羣衆的眼中!”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人海爲凱特斯讓出了一條通道,道路的彼端是戰鬥平臺。
凱特斯方要邁步,眼前忽然出現一位少年,在這一條路上鋪上了一條紅毯……
凱特斯挑起了一道眉,沒有說話。
紅毯之後,又是鮮花,鮮花之後是花雨。
戰鬥平臺上的時然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忽然感覺胸口那一股熊熊大火被熄滅了少許,心情轉好了一些。
凱特斯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脣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冷笑道:“收起來,我並不是公主。”
凱特斯正三點到場,他若是知道,時然也是在同樣的排場下上了戰鬥平臺,他不會說出這句話。
戰鬥平臺下,發起了鬨堂的笑聲。
戰鬥平臺上,時然一張臉染上了一層紅暈。
紅毯被收起來了,花束被收起來了,漫天的花雨也沒了。
凱特斯擡步向前邁去。
遠處,江渝暗罵凱特斯的不解風情,不懂得享受他給的豪華排場,別人求都求不來。
凱特斯上臺了。
衆人要求虛假的“凱特斯”將僞裝給解除,給大家瞧一瞧真實真容。
時然黑了一張臉,心說,他最近在請病假……請病假中的人竟然生龍活虎地僞冒他人,與人對戰?
這能說出去嗎?
換一個說法,就算他沒有請病假,讓機甲製造系的老師知道他對體術還不死心,他們要怎麼想?那些機甲製造系的老師是怎麼說來着?
時然,你在機甲製造這一方面的天賦很好,不要三心二意,貪心不足蛇吞象,最後反而會一事無成……
但是,比起這些,時然更擔心凱特斯。
時然皺眉,看向凱特斯,一雙眼中有着不理解,他說:“我有說過,不讓你來的。”
凱特斯微微一笑,道:“我若是不來,便不會知道,你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
時然並不認爲這件事哪裏瘋狂。
忽然,凱特斯在時然的脣瓣上落下了一吻。
他的脣,輕抵在時然的脣瓣上,說:“謝謝。”
一瞬間,整個場地都安靜了,所有人都睜大雙眼,看着戰鬥平臺上的這對狗男男。
光天化日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秀恩愛?
另一方面,江渝一雙眼睛都紅了,他恨不能拍死凱特斯,自己上場代替凱特斯。
同時,時父齜牙咧嘴地看着凱特斯,在心裏將凱特斯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時然懵了一下,雙頰瞬間紅得滴血,他慢一拍地推開凱特斯,眯起雙瞳略帶惱怒地瞪着凱特斯。
凱特斯微微一笑,道:“你先下去,這場比賽,就交給我吧。”
時然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道:“輸了沒關係,別勉強。”
凱特斯點頭。
時然想要跳下戰鬥平臺,但是,看着戰鬥平臺下那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睛……
時然緋紅的面色瞬間變白了,額頭上冒出一滴滴的冷汗。
時然原本是想要在原地觀戰的,可是,在這些熱情的視線裏,他要怎麼留下觀戰?
江渝在遠處朝着時然擠眉弄眼,意思是,幫助他逃走。
時然的雙瞳在四處搜尋了一圈,特意挑選了一個相對來說不太擁擠的地方跳下了戰鬥平臺。
一改時然與凱特斯初次登上戰鬥平臺時,這些人相當自覺地爲兩人鋪紅地毯獻花散花雨的排場……時然這次跳下來,這路幾乎是水泄
不通,那一羣一羣的人朝着時然靠近,詢問:“你是誰,爲什麼要冒充伊維蘭學長?”
“唉,你扮伊維蘭學長扮得挺好的,咱們認識不?你是機甲戰鬥系的,還是武系的?”
“把你的僞裝撤下來行嗎?”這人說着,不等時然迴應,便開始扯時然的假髮。
時然一張白皙的面容瞬間綠得發青了。
幾乎可以說,時然是落荒而逃,好在有江渝與秋逸君等人掩護,再加上,時然剛學會傳承空間中的閃躲技巧,要不然,時然當真會被淹死在人海中。
即使如此,時然在這一場鬧劇中逃開時,他的假髮被扯下來了,衣服被拉開了,就差褲子沒被剝下來了。
時然拍了拍胸口,躲到一棟教學樓的衛生間換下了一身的行頭,洗了把臉,卸下臉上的妝,照了照鏡子。
確定將妝都給洗掉了,時然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