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夜玄非倒是不擔心祭月會剁了自己,只是看着喬欣雨一臉要咬人的兇狠模樣,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向喬念惜。
“小皇嫂,以怎麼跟你們一起的女孩子都這麼兇?”
說着話,夜玄非的目光在邊上寧王妃幾個女孩子身上掃過一眼,誇張的打了個哆嗦!
寶姐姐就不說了,一鞭子抽得皇宮地磚都裂了的主兒,定是不敢惹,寧王妃和喬念惜那一手拽耳朵拔眉毛的功夫也是讓人不寒而慄啊!
想着前幾日寧王妃和喬念惜收拾鳳輕塵的模樣,夜玄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女人好可怕!
寧王妃沒想到自己這個看熱鬧的躺槍,怔楞瞬間回過神來,眼瞧着夜玄非這表情,挑了挑眉毛:“你剛纔說什麼?”
夜玄非扭頭,看着喬念惜和寧王妃手腕掰得咔咔響,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咧嘴一臉討好:“沒,我剛纔什麼都沒說,那個……我剛想起來母妃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說着話,夜玄非抓緊了喬念惜給的飛行發射器扭頭就跑,似乎還怕寧王妃追上來一般,半路上沒站穩還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坑裏去。
衆人看着夜玄非這兩步跑,瞬間爆發出一陣笑,特別是喬念惜和寧王妃,平常被這小兔崽子氣得抓狂,如今看他這慫樣,可算是解了氣了!
喬欣雨站在喬念惜身邊,笑着笑着似乎感覺到什麼,伸手摸了摸剛纔被夜玄非捏的地方,平白有種熟悉的感覺,可細想,又想不起來。
正在衆人開懷的時候,內斯總管派人來通知各位主子,開獵節的晚宴開始了。
吩咐下人們將篝火的星火全都滅掉,衆人稍作休整,往前庭院走去。
官員在皇上跟前都是殷勤的,宴會還沒有開始,家眷們已經整裝在前庭院等着了,如今喬念惜一幫人算是晚來的。
進門有引路的宮女帶着往裏走,裏面衆人三三兩兩閒話聊天,看到二公主和幾位皇子王妃進來,緊忙住嘴行禮。
“都起吧!”
二公主氣壓陰沉,相處起來卻還算隨和,擺擺手讓衆人起身,也不多說徑直朝自己的座位走過去。
衆人目送着二公主上座,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紀揚羽和邢天資看到跟在二公主身邊的除了高雲端和寧王妃竟然還有喬念惜,心裏忍不住又開始翻騰起來。
邢天資是赤裸裸的嫉妒和惱恨,滿眼冒火,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紀揚羽跟喬念惜周旋幾次均以自己的悽慘結局告終,雖然心裏恨不得剮了她,可終究不敢再衝動。
雖然強壓着,可如今看着她站在二公主身邊,紀揚羽心裏更是憋悶,明明喬念惜出身低賤,又沒有自己從小這般優雅的教養,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往她身上貼?
最主要的是,凌王殿下也對她百般好,這一點最不能忍!
越想,紀揚羽心裏越是不平衡,袖下雙手猛然攥起片刻,似乎想到什麼,轉身悄無聲息地從邊上小門走了出去。
衆人對喬念惜評頭論足,將注意力全都落在她身上,喬念惜可沒工夫管衆人怎麼想,反正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愛怎麼想怎麼想!
喬念惜跟着高雲端坐在郡主的位置上,衆人到的已經差不多了,教禮斯太監總管請了皇上出來,開獵節的宴會正式開始了。
依舊是沒有什麼新意的流程,喬念惜喝着果釀聽皇上抑揚頓挫的總結去年的戰績又慷慨激昂的鼓舞士氣,耳朵都感覺一陣發麻。
剛纔的篝火晚會,喫也喫飽了,如今在座位上一坐,竟然有些犯困。
也不知道是因爲喝了酒的原因還是夜風有些涼,宴會開場不多一會兒,喬念惜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伸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沒有緩解,索性站起身來去外面吹吹風。
起身之前,先往夜玄凌的方向看一眼,怕他擔心,用脣語跟他說出去一會兒。
夜玄凌還有幾位長輩的酒要敬,如今不能陪她一起出去,點點頭又叮囑讓祭月跟緊了,這才讓她們離開。
夜風清涼,吹在臉上帶着一股微弱的溼氣,讓人全身的細胞都打開了,頭腦也跟着清醒了幾分。
“小姐,殿下叮囑給您披上這個!”
祭月跟在喬念惜身後,說着話,將一件素錦斗篷披在了她肩上。
喬念惜微頓,扭頭看着身上的斗篷,微涼夜風之下,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暖意,臉上不由得帶出了淺笑。
往前繼續走出幾步,似乎想什麼,扭頭看向祭月,一臉八卦:“你家殿下喝多了什麼樣?會發酒瘋嗎?會不會抱着別人又哭又笑?或者拿着酒杯當話筒扯着嗓子唱歌?”
喬念惜腦洞開啓,把自己發酒瘋時候的經歷全都安在了夜玄凌身上。
祭月看着喬念惜這一
臉狗腿八卦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瞧着祭月不說話,喬念惜下意識地擰了擰眉頭,似乎想到什麼,臉色瞬間大變:“他不會喝多了挨個給人分錢吧?!分錢可不行!走,咱們趕緊給他弄醒酒湯去!”
說着話,喬念惜伸手一把拽住祭月的手就要往回走。
祭月傻眼了,自己這還沒說一句話呢,這姑奶奶說風就是雨啊!
“哎呀,小姐!有四公公在,殿下不會喝多的!”
眼看着喬念惜一臉風風火火地就要往小廚房走,祭月一把將她拉住:“平常喝到量四公公就擋住了,殿下還沒有喝多過。”
喬念惜一頓,扭頭看着祭月一臉凌亂,撇撇嘴,一臉失望:“竟然沒有醉過!”
那多沒勁,以後想有點小活動都灌不醉他,不是要被喫得死死的?
後面這話,喬念惜是在心裏說,下意識的就想到跟寧王妃偷跑出去被拎回來的悲慘經歷!唉!日子怎麼這麼苦呢!
這邊喬念惜正在鬱悶,祭月卻徹底凌亂,下意識就開了口:“不過殿下交代,以後也不能讓小姐喝醉,嗯……是儘量少喝酒!”
雖然算不上沾酒就倒,您那酒量實在是不敢恭維!
“憑什麼!”聽夜玄凌不讓喝酒,喬念惜眼睛都瞪起來了。
不讓光腳,不讓去青樓,不讓喫冰葡萄,現在連酒都不讓喝了?
太欺負人了!
祭月看着喬念惜突然炸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了想,還是說了:“主要是上次您跟寧王妃在花香樓喝多了就給人們分錢,攔都攔不住,殿下才……”
你自己也說了,分錢可不行!
說着話,祭月撩起眼皮朝喬念惜看一眼,低頭看不見眼睛裏的神情,臉上肌肉卻忍不住直抽抽。
喬念惜冷不丁的一凜,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啥?我喝多了給人分錢?分了多少?”
“大概是十萬兩,還是一百兩一百兩的銀票……”
祭月雖然沒有跟着喬念惜,可去抓她的時候可跟着夜玄凌去了,看着滿屋子的銀票,就忍不住咧嘴。
頭一次見到自家小姐逛青樓是什麼德行,就能明白爲什麼每次殿下將她拎回去時候都是黑着一張臉了!
你相當土豪給人分錢也就算了,一邊往人懷裏賽前一邊唸叨“辛苦了”是幾個意思?
祭月凌亂的時候,喬念惜聽到她的話,臉都綠了,一陣陣肉疼的感覺撲面而來!
難怪後來再去花香樓那老鴇看到自己跟看到親奶奶一樣,感情都是用錢砸出來的!
然而,砸出去的錢是不能往回要了,特別是青樓那種地方,更是別想!
想着,喬念惜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撩起眼皮朝祭月看一眼,咧咧嘴,急轉話題:“那個……前面好像是湖邊了,咱們過去瞧瞧!”
說着話,喬念惜也不管祭月,擡腿就走,背對着她的時候,臉上表情那個色彩斑斕啊!
祭月咧咧嘴,來不及多想,緊忙跟了過去。
晚宴之中,夜玄凌跟幾位長輩敬完酒,扭頭看喬念惜的座位還是空的,留下初四跟官員客套,起身走了出去。
深山之中,四處空曠無際,清涼的夜風吹得夜玄凌雙目迷離,四處觀望,卻沒有發現喬念惜和祭月的蹤影。
順着大道往外走,遠遠看到一個提着燈籠的宮女從遠處走來,夜玄凌的腳步不由得停下來。
“見過凌王殿下!”
宮女走近,朝夜玄凌行一禮,面上似是帶着幾分緊張,不過還算是正常,畢竟,大部分人見到夜玄凌的時候,都下意識地緊張。
“起吧!”
夜玄凌不在意宮女面上什麼表情,只是看她從遠處過來,問道:“可見到霄陽郡主了嗎?”
宮女一頓,隨即低頭應答:“回殿下,奴婢剛纔從前路過來的時候,確實見到霄陽郡主和祭月姐姐在散步!”
祭月雖然不是皇宮的宮女,但因着錦嬤嬤的原因也經常出入皇宮,宮女太監大多認識她。
聽宮女說喬念惜跟祭月在一起,夜玄凌也沒有多想,擡腳往前走的同時,見宮女手裏提着的燈籠,扭頭吩咐:“你帶本王過去。”
“是!”宮女依舊低着頭,轉身端着燈籠往前領路。
繞過曲折的小路,宮女一路領着夜玄凌往樹林邊上一處幽靜的小院子裏走,靜謐的夜裏,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四處蟬蟲鳴叫的聲音。
“你不是看到她們在散步嗎?”夜玄凌似乎意識到什麼,腳步漸漸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