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叢見兩主子這樣,輕笑一聲,躲了出去。
房間裏燭火晃着兩個靠近的人影,微風從窗戶縫裏吹進去,更待了一股朦朧的醉人味道,不一會兒,輕微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連蟬蟲都嬌羞的停止了鳴叫。
原本以爲這個夜晚就要這樣愜意的過去,可就在裏面兩人興致高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吵吵聲。
“怎麼回事!”
喬宏遠從溫柔鄉里擡起頭,擰着眉頭朝着外面吼一句。
“侯,侯爺……”
白叢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還不等一句話說完,便被人打斷。
“侯爺,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您快去看看吧!”
說話的是林氏身邊的採樂。
這些年林氏把持着喬家的上上下下,加上林家這永昌侯府的孃家,喬宏遠面對這樣的老婆,多少還是有些虛的,採歡採樂是林氏的陪嫁丫鬟,自然身份高上一個等級,加上又林氏撐腰,做事就更加硬氣了。
採樂一句話說完,伸手將白叢推到了一邊,看那樣子若是喬宏遠不出來,她就真的推門進去了。
然而,就在採樂伸手的瞬間,門砰地一聲打開了,喬宏遠披了一件衣服,瞪着眼睛從裏面走了進來。
“侯,侯爺!”
採樂嚇了一跳,連着往後退出兩步才站定:“夫人說有重要事情要跟您商量,請您務必要過去一趟!”
喬宏遠看着採樂一臉緊張,原本就鐵青的臉更加陰沉了,可這大半夜的看採樂來的這樣着急,還真的擔心有什麼事情,考慮再三,還是點了頭。
“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就過去。”
給採樂扔下一句話,喬宏遠伸手將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拽了一把,轉身進了裏屋。
雖說趙姨娘向來體貼,可不能傷了美人心不是?突然就走,也得安撫安撫!
到了玉滿堂,遠遠的還沒有進大門,外面已經有丫鬟提了燈在外面等着,見喬宏遠過來,緊忙迎了過去,另外有人進去通報。
喬宏遠跟了往裏走,進了屋,見林氏和採歡採樂在廳裏迎,剛纔的鬱悶似乎稍稍好些了,擡腳進去正要說話,卻見林氏紅着眼眶明顯是哭了,面上一愣。
“出了什麼事?”
林氏本來也是美人,如今褪去了平日的強悍多了幾分可憐,加上那梨花帶雨的淚眼,瞬間勾起了喬宏遠骨子裏的男人的憐香惜玉。
說話之間,喬宏遠伸手去扶林氏,另一手撫上她的臉,給她擦眼淚。
採歡採樂互看一眼,脣角勾起,悄悄退了出去。
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林氏那積蓄起來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瞬間將喬宏遠的心都哭化了。
“你這是到底是怎麼了?誰惹了你不高興,你告訴我!”
喬宏遠一把將林氏摟進懷裏,香軟的觸覺他心裏一陣悸動,其實,若不是林氏這樣強勢,他還是最喜歡往玉滿堂來的。
耳邊的響起的輕柔聲音讓林氏漸漸止住了哭聲,林氏擡起頭,睫毛上依舊沾着淚珠,燭光之下,翼翼閃爍,美極了!
“老爺,是我沒有用!”
林氏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依舊帶着幾分抽噎:“最近家裏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都是我沒有當好這個家。”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這些年你打理家中事務,誰能昧着良心說你一句不好?”
喬宏遠瞪了眼睛,聲音也硬氣了幾分。
這話倒不是哄林氏開心,這些年林氏管家,還真是沒有人說過什麼不好,即便是什麼都喜歡爭的三院也不得不點頭。
聽喬宏遠這話,林氏心裏不由得竊喜,可面上依舊是那般楚楚可憐,伸手用絹帕擦了一把眼淚接着說:“我不是不喜歡念惜這孩子,可細想想,這孩子回來之後,家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也是心驚的每晚都睡不着,思前想後,我是沒有了辦法纔將您請過來啊。”
林氏越說越是委屈,幾句話說完,淚水又宣泄下來,手裏的絹帕都成了溼的。
喬宏遠面上微動,低頭朝着林氏看過去,見她果真是憔悴了幾分,也是多了幾分心疼:“我知道你有壓力,可你也知道,章將軍很快就會到皇都,水心已經去了,若是他看到念惜在外面,指不定會在皇上耳邊進什麼讒言,我這也是爲了一家老小考慮啊。”
這幾句話,是窮宏遠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對於喬念惜這個孩子,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看見,每每看到她那張像極了章水心的臉,就會想到章水心是因爲她死的,心裏那股惱恨就抑制不住的往上冒。
這話正好撞上了林氏的心思,似乎被喬宏遠的話提醒到了一般,擡起了頭:“念惜是水心妹妹的孩子,你多疼一些我也是理解的,但是這些年這孩子在寒光寺一向平靜,是因爲有佛祖壓制着她的煞氣,如今回來我們都是
些凡夫俗子,自然是壓制不住的,我想,不如請個道長來做場法事,一來將家裏的一些污穢清除出去,二來幫着壓制念惜身上的煞氣,老爺覺得怎麼樣?”
林氏知道喬宏遠厭煩喬念惜是因爲她的出生要了章水心的命,這個時候卻說喬宏遠疼喬念惜,自然也是一種刺激。
喬宏遠摟着林氏的手一頓,想着這些天的事情,當然這其中也有林氏,不管是誰,對喬念惜出手也是因爲她那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是真的請道士做一場法事安定了人心,也就不會有這些麻煩的事情了。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幾天你就着人去尋一個道法高深的,將這事辦了吧。”
說話之間,喬宏遠伸手撫過林氏的臉,經過這樣一哭,林氏竟然還多了幾分不一樣的魅力,果然女人是水做的。
林氏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順利,脣角在喬宏遠看不到的時候勾了起來,片刻似乎又想到什麼,臉上又添了一朵愁雲:“高媽媽的事情,老夫人對我有些誤會,這件事情若是讓我做,她老人家會同意嗎?”
“放心吧,我去跟母親說!”
喬宏遠現已經被林氏迷惑的七葷八素了,剛纔在趙姨娘那裏沒有得到宣泄,可是一直都在憋着,如今林氏這般,怎麼能不讓他焚身?
心裏想着,宏遠伸手扳過林氏的肩膀,伸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摩挲:“這些日子你睡不踏實,我就陪着你吧!”
林氏被他撩撥得心裏盪漾,加上事情也順利辦成,心情大好,剛剛哭過的臉上瞬間帶出一抹嬌羞。
夜色當空,蟬蟲停止了鳴唱,只剩下皎潔的月光依舊不緊不慢地在地上揮灑着它的光輝,沒有人能影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