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終究還是要過去的。
外界喧囂,賭局驚世,無盡震動。
太行山深處,一座孤寂的墓園,卻依舊沉默的矗立在黑暗之中。
“汪汪汪……”
一隻老黃狗忽然警惕起身,身上的毛髮,瞬間豎立,眼神兇狠,口中低吼。
“媽~的,老子竟然騙不過一條狗!那啥……狗爺,我戰龍的,自己人!”
忽然,黑暗裏,一個眉梢尚且帶着些稚嫩,但是眼神裏卻充滿了桀驁的年輕人,從距離狗十米外的荒草裏,懊惱的鑽了出來。
他出來,手中還拎着一罈酒。
老狗看着那個從荒草裏鑽出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了一抹人性化的愕然和疑惑,身上依舊保持着警惕。
“吱吖——”
也就在這個時候,墓園的入口處,一間破舊的木屋,門開了。
一個頭發盡白,身體佝僂,身上已經沒有多少生機的老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這個老人,赫然是蕭葉在參加世界武者大賽之前,掃墓時拜訪的守墓人——老教官!
他開門,看向了那個年輕人,然後又看向了那個狗,道:“靠近了十米,當年小葉子第一次提酒來的時候,靠近了十一米,小子,秦戰讓你來的?”
“對,我在戰龍特種部隊裏,代號利刃,秦戰那個王八蛋,自己找女人去了,這大半夜的,讓我來給您老送酒。”
那年輕人大大咧咧的開口,不過,末了,語氣又轉爲了恭敬,頗爲怪異。
這個年輕人,利刃,當初在紅海莊園,蕭葉給英國的那個情報頭子治病的時候,是和戰龍特種部隊的代理隊長秦戰,一起出現過的。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老教官開口。
“不知道!秦戰那王八蛋沒說。”利刃罵咧咧開口。
“知道我是誰嗎?”老教官又隨意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不過,秦戰那王八蛋來的時候說了,讓我聽你的!”利刃繼續開口!
“能打得過上一任隊長蕭葉嗎?”老教官接着問道。
“現在還不能,不過,早晚我都可以把我們曾經的老大蕭葉幹趴下,嘿嘿,老頭,看你也不像一個有錢的,看你這麼窮的份上,我給你指一條生財之路,賭局你應該知道吧,買我們老大贏,比賽結束,保你身家暴漲!”
利刃說到這一句話時,眼睛之中,爆發出了一股難以言明的精光!
他對蕭葉,似乎有一種盲目的自信!
但是,他對他自己,更是有一種近乎自戀的迷信!
老教官再度看了一眼利刃,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像是戰龍的種,酒留下,看到那座山了嗎?那頂上有不少野菜,你去採點野菜,抓個野兔下酒,對了,菜要在比賽直播之前做好,現在,還有四個小時零十分鐘。”
利刃聞聲,轉頭,朝着那山上看了過去。
“——”
之後,他嘴角不由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座山,赫然是太行山,西山支脈,第二高峯,破曉峯!
四個小時零十分鐘,登峯摘野菜,還得弄個野兔,然後還得回來燒個菜?
這特麼的是人乾的活嗎?這可能完成嗎?
“喂喂!老頭,你誰啊,我是來給你送酒的!還給你指了一條生財之路,你這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利刃狂傲開口,他現在,可是戰龍特種部隊,新一代第一兵王!
“哦,我想起來了,距離這裏大概十公里外,還有幾個野生蘑菇,一塊採過來,對了,這是軍令。”老者隨意說着,然後關上了門,似乎,又回去睡覺去了。
利刃的身體,再度僵住。
他立刻掏出了手機,給秦戰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他只聽到了一句話,老頭說的,都是軍令,照做,完不成,可以捲鋪蓋回家了,別留在部隊丟人。
“秦戰,我草你大爺……等老子當了隊長……”
“嘟嘟……”
利刃還沒罵完,電話已經了掛,利刃暴怒,不過,卻已經撒丫子朝着那峯頂上狂奔,一邊跑,還一邊狂罵!
他在黎明之前,最後的黑暗裏囂張狂奔,大罵衝刺,打破了這靜寂山林的平靜。
初冬,凝露爲霜。
他狂奔,山間的霜花四濺。
……
夜,蕭葉盤腿在駐地的房頂。
此時,蕭葉還不知道,日本的國之賭局,已經在外界掀起了一陣滔天狂瀾!
蕭葉盤腿坐着,也也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他身上,已經落了一層冰冷的霜花。
他身前,放着一本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詭異符號的,頁面都有些泛黃的舊本子。
這個舊本子,赫然是蕭葉在世界武者大賽之前,去戰龍墓園掃墓,離開時,老教官送給他的那個本子。
這個舊本子上,是老教官,在隱退守墓之後,花費了無盡心血,在太行山深處的墓園裏,創造領悟出的一式絕招!
絕招:蕩寇式!
蕩爲蕩殺,寇爲倭寇,倭寇既是日本!
蕩寇,即爲以戰龍之名, 蕩殺億萬倭寇,其中真正無盡恐怖的殺機,以及駭人的殺意,蕭葉從第一次看到,都感覺到了一陣真正的震撼。
老教官守墓,守的不是心平氣和,歲月靜好,老教官守的,是一顆屬於戰龍的,最凌厲的驚世殺心!
蕭葉都無法想象,老教官那無比蒼老,年近過百,佝僂着的身體裏,是怎麼藏下,這麼一顆恐怖的驚世殺心!
這一個式,就是殺戮之式!
內勁,血氣,身體,精神,這一式,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最大程度上的配合,調整,掌控,爆發,最後,轉化成一式最濃烈,凌厲的殺機!
這是一種,殺意質變之術!
蕭葉的修煉的那個神祕的鍛體之術,在殺機越來越濃郁之時,隱約之間,竟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神祕的鍛體之術,似乎也無聲之中,蛻變着,渴望着什麼。
整整一夜,蕭葉都在都在看着這個破舊的本子。
這一式,就是老教官,給日本準備的!
這個年代,沒有人真正明白,老教官那個時代的軍人,對日本的仇恨與殺機!
蕭葉閉着眼,在心中,一遍遍演化,參悟這一式。
蕭葉身上的殺意,一次比一次,更加凌冽,恐怖,冰冷,他身上的霜花,都在一點點的支離破碎,化成了無盡細碎的粉末。
黎明之前,蕭葉身上爆發的一絲殺機,已經如同實質!
他體內的內勁,血氣,精神之中,似乎都沁透了無盡的殺機!
蕭葉在這一刻,就像是一把從屍山血海裏,殺出的一把劍!
“這一式,我領悟的東西,還差了一點什麼。”
黎明之前,最濃的黑暗裏,蕭葉忽然睜開了眼,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