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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氾濫的邪惡(10)(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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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詩琦也沒敢接過琴絃,對方也沒收回伸出的左手,這隻手彷彿是懸浮在空中,過多久也不會覺得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待在黑暗之中受恐懼的煎熬,不如來個痛快的解決。她猛然伸手,幾乎是以搶奪的形式取得對方手中的琴絃,掉下一句“謝謝”,就往梯道狂奔。身後傳來一句冷漠的“別客氣”,接着是關門的聲音。

    六、另

    一個他

    琴絃是普通的琴絃,不是一根長長頭髮或者蜘蛛絲,也沒沾有血跡,跟詩琦之前見過用過的琴絃沒什麼區別。唯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它來自一隻左手,一隻看不見主人身體的左手。

    詩琦呆呆地看着這根琴絃,徹夜未眠。

    充足的睡眠是最有效的美容方法,失眠當然是容顏的大敵。近幾天都睡得不怎麼樣,詩琦早上梳洗的時候幾乎被鏡子裏的自己嚇倒,於是連忙翻出面膜往臉上貼。至於,那些讓她煩惱了一整晚的疑問,全都暫時放下,沒什麼比自己的臉更重要的。

    貼面膜、擦護膚品忙了一個早上,直至中午才勉強完成整個護膚工程,此時肚子又開始發出抗議的聲音了。巧逢此刻,敲門聲響起。

    門外的是樂軒,他想請詩琦共進午餐。

    還是那間餐廳,還是那張小餐桌,是巧合?是緣分?還是命運的安排?天曉得。

    詩琦心中有無數疑問,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說她害怕說錯任何一句話,甚至用錯任何一個詞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終於還是發問了,她還是以旁敲側擊的方式發問:“你昨晚睡得好嗎?”

    “不太好啊,又做噩夢了。好像搬過來後,就一直做噩夢。”

    “還是之前那個噩夢嗎?”

    “昨晚的噩夢有點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呢?”樂軒喝了口水,思索了片刻後,說:“開始時,還是和之前一樣,站在臺階上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臂,但在快要割斷的時候,突然聽見打雷的聲音,接着就有一道閃電從黑暗的天空中落下,把所有骷髏都打散了。”他頓了頓,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又說:“很奇怪哦,先聽見雷聲,之後纔看見閃電,正和現實相反。更奇怪的是,在夢中看見的閃電是鮮紅色的,像血一樣鮮紅。”

    “所有骷髏都被閃電轟散,遍地都是骨頭,白森森一片,很嚇人。前方突然出現一面巨大的鏡子,黑色的鏡子。我不自覺地往前走,走到鏡子前面,看見鏡子裏有個模糊的影像。影像漸漸變得清晰,是一副骷髏,白森森的骷髏,在漆黑的鏡子裏,它白得很嚇人。”樂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又繼續說:“骷髏突然開口,說我的手快斷了。我低頭看自己的左手時,正好看見左手從身體中掉落,落到地上慢慢化成骨頭,與遍地的白骨混在一起,讓我分不清那一條纔是我的。骷髏又再開口了,說它的手骨斷了,問我能不能借它一條。我答應了,就在遍地的白骨中尋找自己的手骨。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突然聽見骷髏說謝謝,擡頭一看,看見鏡子裏的骷髏正拿着我的手骨,一下子就不見了,而在鏡子前,站着另一副骷髏對着鏡子說,別客氣。那副骷髏突然轉過身來對着我笑,笑得很陰森,我發現它並沒有左手。”

    雖然樂軒所說的夢境,與自己昨晚的經歷有很大出入,但也是有跡可尋的,因此詩琦幾乎能肯定對方患有夢遊症。爲證實自己的猜測,她必須再問一個問題,她說:“你有弟弟嗎?我昨晚看見一個人挺像你的。”

    樂軒微微一笑,說:“我們這代人都是獨生子女,那會有兄弟姐妹呢!”

    “那表兄弟或者堂兄弟呢?”“有是有,但他們都不在這個城市,所以不可能讓你碰見。”

    所有疑問似乎都已經得到了答案,昨晚那個自稱是樂軒弟弟的人,那雙血紅的眼睛,那隻蒼白的左手,其實都是樂軒,是夢遊中的樂軒。

    “你知道嗎?你患上了夢遊症。”詩琦嚴肅地說。

    樂軒臉上的笑容突然僵化,良久之後才說:“你見過‘他’。”

    “誰?”“另一個我。”

    七、封塵的記憶

    樂軒在小提琴方面很有天賦,小小年紀就拉得一手出色的小提琴,但他並不喜歡演奏那些所謂的經典名曲,只喜歡一些流行曲。如果是自娛自樂的話,拉什麼曲子也沒所謂,但當衆表演,尤其是些正規的比賽,就一定得演奏那些他所厭惡的“老掉牙”曲目。

    因此,樂軒非常討厭參加比賽,但他又必須參加比賽,爲的只是滿足他母親的虛榮心。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爲了向別人證明自己的能力,一再強迫他參加小提琴比賽。出衆的小提琴技巧使他屢獲殊榮,但也使他更厭惡當衆表演,正確來說是厭惡當衆表演他討厭的“老掉牙”曲目。

    終於,在一次盛大的表演賽中,年少的樂軒盡情地釋放出心中的情感,沒按照大會的安排演奏克萊欺勒的《愛之喜悅》,而是渾然忘我地演奏出一曲《月半小夜曲》。以演奏技巧來說,他這次演奏絕對能得滿分,但演奏過後,他所得到的並非熱情的掌聲,全場鴉雀無言。靜,死一般的沉靜。他站在表演臺上,猶如等待行刑的犯人,他很害怕,很想離開,很雙腳卻不受大腦支配,像長了根一樣。

    良久,刑罰終於要執行了,喝倒彩的噓聲排山倒海而來,當中還雜夾着不少難聽的漫罵,猶如一顆顆子彈穿透樂軒的胸膛,把他擊倒。

    這次的經歷給樂軒的打擊很大,自此之後他就不再願意拉小提琴。但數月後,母親在某天半夜竟然又再聽見熟悉的琴聲,開始時她還以爲兒子對小提琴重拾信心,但很快她就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樂軒只會在半夜才拉小提琴,而他此時正值發育時期,睡眠不足對身體成長很不利。當母親勸說他早點休息的時候,卻發現他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變得異常冷漠,而且自稱是樂軒的弟弟。

    母親被嚇壞,帶樂軒去找心理醫生。經診斷後證實,他患上了雙重人格。白天的他跟往常一樣,沒任何異常之處,但晚上,當他睡着之後,另一個他就會甦醒,爬起牀默默地演奏悽惋動人的旋律。而對白天的他來說,另一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經過長時間的治療,樂軒的病情已經有很大的好轉,另一個他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近兩年更幾乎沒有出現。但是可怕的夢境依舊困擾着他,他還是經常做噩夢,以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純粹做噩夢,還是“弟弟”甦醒了。

    八、詩琦的小夜曲

    ……

    仍在說永久想不到是藉口

    從未意會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佔有

    她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

    提琴獨奏獨奏着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後

    樂軒決定搬走了,他認爲是環境轉變致使舊病復發,所以要搬原來的住處,雖然他與原來的房東關係並不好。

    樂軒搬走後,詩琦的生活又回覆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無聊中,她從封的琴盒取出仍保存完好的小提琴,演奏出憂傷的旋律。就眼淚灑落琴面的時候,手機響起了,屏幕上顯示出一個熟悉的頭像,是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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