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華兮綰擡眼看了看御禊,卻沒有發現後者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突然給忘記了要說什麼。”御禊笑了笑,斂下了眼眸,長而密的睫毛擋住了眼眸中冷冽的光芒。
故櫟,這一次,你怕是做的有些過了……
泠蘞他是認識的,不對,不應該說是認識,不單單是認識,而是很熟悉。
“那我們繼續走吧,在這裏待久了沒什麼好處。”華兮綰也不知道御禊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因爲御禊在她面前表現得永遠是那麼的不正經,但是做事情卻又是極爲靠譜,所以華兮綰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評價御禊。
“恩。”這一次御禊沒有再耍嘴皮子,而是低低地應了一聲,兀自拉着華兮綰的手,繼續向前走。
華兮綰的手動了動,沒有抽出來,也就不再掙扎,至少她能夠感覺到,御禊對她沒有惡意,這樣就夠了。
兩人的腳步聲在山洞裏迴響,越發顯得山洞的寂靜,就連呼吸聲都快要聽得一清二楚,這般詭異的安靜讓華兮綰有些不安。
環顧四周,不知道從哪裏照射進來的陽光將山洞照亮了些許,然而也只是些許,整個山洞依舊是昏暗的。
“御禊,我們這是到了哪裏啊?”華兮綰忍不住開口問道,緊接着她的聲音就在山洞內迴盪不休,讓華兮綰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不知道,慢慢走吧,越急越亂。”御禊安撫性地衝着華兮綰笑了笑,精緻得令人窒息的容顏讓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凡人,反倒是更像不經意失足從仙界跌落下來的仙人。
……
“該死的,王爺呢?”當夜宴知道不對勁,從審問葉青的房間內走出來,急衝衝地趕回北溟車隊所在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沒有看見北溟的人影了。
一直跪在馬車外的衣憐被人迷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車隊的其他人同樣被人用迷藥給迷暈了過去,人員並沒有出現什麼傷亡,可就是不見了北溟的人影。
“唔……頭好疼……”就在這時,被夜宴抱起來,帶進了馬車的衣憐悶哼一聲,迷茫地睜開了雙眼。
“夜宴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有王妃的消息了?”當衣憐看見才急衝沖走出去的夜宴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愣了愣,開口問道。
“王妃的消息我沒有找到,不過拷問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我擔心王爺會有危險,趕緊回來看看,結果還是晚了。”夜宴言簡意賅地回答了衣憐的問題,隨後目光如炬地盯着衣憐,一字一句地開口問道,“衣憐你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
“啊?我暈了?”夜宴這麼一問,倒是把衣憐給問糊塗了,後者皺着眉頭思考了半天,才緩緩地開口道,“我也不清楚,我只記得我看見你從王爺的馬車內出來,然後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一邊說着,衣憐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她的腦袋現在暈乎乎的
,就像是一堆漿糊在裏面。
“後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夜宴問。
“恩,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了,不然我怎麼可能問你怎麼又回來了。”衣憐點點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一直以來,北溟和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聞言,夜宴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猛地擡頭,看向衣憐的目光中帶着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樣:“我們竟然把那個人給忘記了!”
“那個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聽到夜宴的話,衣憐先是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隨後又搖了搖頭,表示夜宴的話並沒有根據。
要知道那個時候,可是他們親眼看着那個人身中數劍,斷了呼吸,最後還是他們親手把他給埋葬了。
怎麼可能還活着?
這世上可沒有什麼起死回生的醫術。
“萬一死的那個人,只是他的替身呢?”夜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是啊,他們一直都以爲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開始漸漸地放下了防備,但是他們忘記了,那個人是誰,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死去?
“這……”衣憐此時也知道了時態的嚴重性,眉頭緊皺,“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王爺會被他帶到哪裏去?”
夜宴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不過,我能確定的一點是,這個很有可能和晏楚瀾有關。”近來北溟派他監視晏楚瀾,本來還沒有什麼大事兒,可是他發現晏楚瀾明明在太行山當尼姑,卻每每到了一個時間,都會偷偷跑出去見一名男子,行蹤極爲神祕。
他本來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可是男子的本事不小,他要是靠的太近,會被發現。
無可奈何之下,這件事情也就這麼擱下了,結果沒想到竟然是讓他給忽略了這麼一個致命的問題。
“晏楚瀾不是那個除了王爺,誰都不嫁,最後跑去太行山做尼姑的人麼,他什麼時候又和那個人扯上關係了?”衣憐有些煩躁,那個人如果沒有死的話,她可以說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安心的。
被鮮血染紅的土地,斬落的頭顱,親人絕望到了極點的哭喊,母親最後的叮囑,無不在她耳邊迴盪。
活下去……活下去……爲族人報仇……憐兒你一定要活下去……
“衣憐!你冷靜點!”看着面前的女子逐漸變得迷茫的眼神,夜宴不由得冷喝一聲,臉上卻是心疼的神色,時隔多年,衣憐還是沒能忘記那時候,多年的夢魘,如今又要再次復甦了嗎?
被夜宴這麼冷冷地喝了一句,衣憐的眼眸中出現了些許清明:“抱歉,夜宴我還是忘不了那時候。”
“我知道,乖,都過去,不會有事的。”夜宴低低地嘆息一聲,伸手抱住了衣憐,抱住了那個時隔多年的嬌軀。
“可是……夜宴……可是孃親就這麼死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沒能殺了那個人給她報仇……”衣憐緊緊地攥住夜宴的衣服,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聲音哽咽地在夜宴懷中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