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是什麼
或者退一步講,靈眼是什麼
甘從式都不知道。
這位地階修爲的大人物,這位草藥方面的大高手,面對這個問題時,並不比一個三歲的小孩好多少。
也因此,許廣陵可以隨意地“借題發揮”。
不時地,他會指點和修正甘從式的修煉。
甘從式當然不服啊
你一毛頭小子,那真的是毛都還沒有長齊,指點老夫我的修煉
啊哈哈
你睡醒了沒有
你偷酒喝了
你要說你聰明,老夫我認。
你要說你出身非常了不起,老夫比不上,這個,老夫也認。
但是,你連修行都還沒有開始,便來指點老夫這個地階老夫便是再差,再差再差,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地階中人
誰給你的勇氣
“天眼。”
許廣陵只祭出這一招。
於是,甘從式服了。
不得不服。
也因此,在關於修行的討論中,他開始步步後退,一天退一步,一天退一步,退着退着,就把自己退成“小書童”的角色了。
一老一小兩人,恰如來了個對調。
但對這種角色的變化,兩人卻都適應得很好。
前世,孔夫子有一句話,“唯上知智與下愚不移。”
甘從式是下愚麼
不是。
下愚的話,並算不上高明的家族傳承,根本不可能讓他晉升到地階;同樣,只是侷限於一地的藥師堂傳承,也基本不太可能讓他達到現在這樣的藥學高度。
那麼,是上智麼
也不是。
比之前世兩位老人,許廣陵感覺甘從式還是差了不少的。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這其中固然有個人的原因,也有環境的原因。
前世,對兩位老人來說,那是某種意義上的“末世”,但正是末世中大半生的砥礪前行,最終成就了他們的高度。
而這一世麼,就算甘從式向來孤僻自處,他其實也都是處在一個修行大行於世的世界,而在草藥方面,更是有整個藥師堂作爲他的陪伴。
在這種環境中,那種“遺世而獨立”、“舉世唯我一人”的孤獨,他是無從體會的。
也所以,少了某種無以言表的砥礪。
那是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問天問地問己,既刻骨,也銘心。
而當最終,從問天問地問己的反覆和掙扎中走出來,走到淡然時,他們已經是各自領域的大宗了。
甘從式麼,還少了些火候。
許廣陵無意把甘從式打造成兩位老師那樣的人。
再說了,大宗也罷,大宗師也罷,也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打造出來的,那是天資、領悟、心性、行爲、環境等很多個因素的集合體。
但這些時間看下來,甘從式勉強也算是個“可造之才”。
如果以草木來作爲比喻的話,不論是下愚還是上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君子務本”,也就是在生長成長的過程中,保持主幹的絕對優勢。
把0以上的營養,集中供給主幹方面的成長,而不是四面八面開花。
如松,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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