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鐲,是活的
沈欣醒來的時候,殘陽西墜,只在窗邊留下一抹陽光的尾巴,而她先是遊目四顧,似乎是再次地確認了一下身處的環境,隨後,才又歪在牀上愣愣地發着呆。
發呆着,大概過了幾分鐘,她又如同是觸電一樣,動作輕柔但是很快地下牀、出屋。
緊走幾步,出了院門,看到那個身影仍然在前院中,沈欣的一顆心頓時又安放了下來。
清新的氣息瀰漫在整個院子裏,花香的味道更是充斥其中,不是很濃,但是極爲沁人,沈欣呼吸了幾口,頓覺整個人似乎都跟着一起清新清香起來。
下一刻,她對着那個身影揚起了自己的右手腕。
本來想做一個可愛系又或者雕像中那個淺笑的,但不知爲何,她笑出來的有點傻,沈欣自己都感覺到了,不過這是小意思啦,“許大哥,你給我的這個手鐲,它”
“怎麼了”那個身影也直到這時,才轉過身來。
“它是不是活的”沈欣感覺自己的這話有點滑稽,那不過只是一個夢罷了。
這女孩好敏銳的感覺
她的話聽起來是疑問,但事實上相當肯定,所以,這手鐲對她來說肯定也不只是看起來“鮮活”,而多半是她發現了什麼東西。
那種暗藏的生機是這個時候的她絕不可能發現的。
所以,她發現了什麼
“爲什麼這麼說”許廣陵饒有興味地問道。
沈欣有點欲語還休,但也只是片刻,隨即,她還是道出了實情,“許大哥,我在夢裏見到它發芽了,長出了很多很多枝葉,還開花了”
“夢裏”
“嗯”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作爲人的意識投射,如果沈欣之前對這個手鐲有什麼類似想法,夢中出現那個情景並不奇怪。
但是。
就在院子裏,也在沈欣的眼前,半空中,離地大約一米多高的地方,憑空地出現了一團直徑小一米的大水球。
“小沈,你把手鐲扔進去。”
“嗯”
沈欣愣着,但還是依言從手腕上褪下了手鐲,走了幾步,來到這個大水球的面前,從上面,把手鐲輕輕地放了上去。
那是水球。
手鐲瞬間下落,但也就是落到中心的位置,就停止了。
下一刻,夢幻的一幕再次發生。
而且對沈欣來說,眼前此刻所發生的,差不多算是真正的“夢”幻。
在這個大水球中,那手鐲,真的發芽了,也真的長出了很多枝葉,並且,同樣真的開花了一切,幾乎都和她之前在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就連那些花的形狀大小和顏色,都一模一樣
“你夢裏見到的,是這個樣子”
“是,一樣一樣的”沈欣連連點頭,喫驚着,“許大哥,就是這樣的,連花都一樣十一朵,九種顏色的”
這是她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遇到他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不能理解的,也包括她更之前的夢。
所以沈欣只是喫驚,卻並沒有上升到震撼的程度,而隨後,她卻是眼有點直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手鐲,她的手鐲
不自覺地微咬着下脣,站在那裏,沈欣有點像是一個被搶走了果糖的小女孩。
但很快地,她又喜笑顏開起來。
因爲那個大水球中,不,已經是個小水球了,而且只包得下那些植株的根部。
就在此時,花朵萎落,植株萎落,下一刻,一個小小
的物體落入沈欣手中,正是她“失而復得”的手鐲
和剛纔一模一樣
甚至,上面連一點水跡都沒有。
重新地戴上這個手鐲,沈欣更加地愛不釋手。
而許廣陵這時卻是有點出神。
頂竅的能力,就這麼強
伊藤姐妹且不說,尤其是伊藤真梨,她的種種表現出來的直覺簡直讓許廣陵歎爲觀止,但她們終究是天生的頂竅大開。
而沈欣並不是這樣的。
她充其量也就是頂竅部分的活躍程度比一般人要強一些而已。
就這,就能把某些並未發生過的“事實”,具現給她
這也太
許廣陵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頂竅的能力,或者說其神通廣大,再一次地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以現在這樣的一種層次了,都不得不爲之驚歎。
“小天,我的天地竅大概什麼時候能開”
歸元息機根本竅法,也是許廣陵成就大宗師並繼續在大宗師階段向前邁步的根本之法。
三大根本竅,“命竅”、“識竅”、“天地竅”。
命竅讓他晉入了大宗師,跨出了堪稱爲根本性的那一步。
識竅給他帶來的東西,其實同樣巨大,不止是“識”,同樣也兼及“身”。
但更重要的,當然還是“識”,也正是經由此,讓許廣陵對生命有了更進一步的契入。
包括通過素女同心訣和草木近乎於真正地“同心”。
一念開,一念落。
轉瞬之間,開謝輪迴。
非素女同心訣大成,甚至是究極完全體,則不能爲。
單純論這一方面的能力,他和傳說中所謂的青帝,也差相彷彿了。
而頂竅,或者真正意義上地講,天地竅
他的兩位老師開了。
伊藤真桐姐妹開了。
就連這個與“神異”毫無相關的小女生,居然也觸及了其中的一些邊邊角角。
他這個大宗師,卻還在望洋興嘆呢。
當然,天地竅是頂竅,頂竅卻不是天地竅,兩者性質上是同一,但層次上卻差了不知道有多遠的距離。
頂竅已是如此。
天地竅開,又能帶來什麼樣的能力呢
許廣陵是不前瞻的,但此刻還是有點心嚮往之。
對於許廣陵隨意性的詢問,鑑天鏡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單簡潔、切中肯綮:
“不知道”。
“好吧。”
一步一步,未來的某一天,他也許有機會,是能走到知道鑑天鏡到底是種什麼存在的那一步的。
到時候,要它好看
鑑天鏡就位於許廣陵的識域中,這等層次的意識活動,完全就是在它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我等着”。
“我期待”。
它難得地連續說了兩句話。
“走到那一步,大概會需要多久”許廣陵又這般地問着,算是小小地調戲它一下。
“不知道”。
好吧,它又簡單簡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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