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
這也是“陰陽”。
身爲一代大陰陽師,不是,身爲一代大宗師,許廣陵行事怎麼可以不合陰陽之道呢?
所以,他就只是老老實實地背了一遍清淨經而已。
一如當年,晚上睡前,在凌霄下院居舍中所做的那般。
小青弧也明顯地被他導入清淨經的氛圍中去。
只是......
沒有開竅。
沒有突破。
沒有晉升。
葉小葉還是那個葉小葉。
青弧也還是那個青弧。
“呼!”
看着葉小葉的身影離開青弧的小院,而那個小院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不應該”的動靜,含光殿中,九妙子簡直如釋重負般地呼了一口氣。
看向其他兩人,他發現老安和老木也是如他一般地。
然後三人相對苦笑。
這兩天,當真是被這小傢伙給有點唬怕了,他們都開始草木皆驚起來了!
其實讓三位大佬真正不淡定的,還是葉小葉之前的證得天眼。
今天廣清那不可思議般的突破,只能說是在原本的千斤巨石上又壘放了一塊百斤巨石,嗯,用“砸”的方式壘放。
讓人膽戰心驚的。
但真正令人膽戰心驚的根由,還是那千斤巨石。
天眼。
一切都緣於天眼!
地仙境的大佬哪有那麼容易不淡定?更不用說什麼草木皆驚了。
但如果是天眼!
如果是涉及天眼這個“世間第一大神通”,只要不是天階以上的修者,就都不可能淡定。
而且,哪怕是天階以上的修者,如果知道有一個小輩在區區開竅境就證得了天眼神通,估計同樣也無法淡定!
怎麼淡定得了麼。
只要你對天眼有着瞭解,哪怕是最基本最基本的瞭解,就絕無可能淡定!
【入微者,察細微,觀微妙。】
【入玄者,察不可見,觀不可測。】
【入道者,察運,觀道,洞大道之下一切造化運轉。】
特別是天眼晉入第三階段後的“洞大道之下一切造化運轉”,真的,哪怕是天階以上的修者,面對這樣的一個描述,也沒法淡定,也會瘋狂。
葉小葉也就是在凌霄宗。
如果他不是在九大仙宗這樣的宗門,如果他的天眼之事又泄露了出去。
誰都保不了他!
一點都不帶誇張的。
出了青弧的小院,從第九峯迴到第八峯,葉小葉站在路口略想了想,乾脆又去了藏經閣。
廣清。
太蒼月,紀飛妍。
青弧。
還有藏經閣的古師兄。
這就是他目前在凌霄宗內同輩間的全部“交遊”了。
其他,雖然也能叫出一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的名號,但彼此都是既不熟也不識,就算路上相逢點點頭都要擔心別人是不是還記得你的那種。
話說都這麼長時間了,之前凌霄下院同居舍的老大老二都還沒能晉入玄關境,從而入宗,也是夠衰的。
枉費他背了那麼多遍的清淨經了。
不過若以這個標尺來看,他也真的被太蒼月和紀飛妍這兩個小妮子坑慘了。
明明老大老二那樣的纔算是“正常參照物”嘛!
哎,活了三世,還是有眼無珠啊。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絕世天才”這個人設,也不知道還要維持多久。
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天才程度到底有多“絕世”。
如果太離譜,他以後一定要找那兩個小妮子算帳!
等葉小葉到藏經閣的時候,發現這次藏經閣中居然有兩位師兄在,而且還和古師兄相談甚歡的樣子。
葉小葉於是也就只是和古師兄簡單地寒暄了兩句,不顧他的熱情挽留,就離開了。
“這位廣陵師弟好冷淡的樣子。”
葉小葉走後,其中一位師兄對古盛元道。
“葉師弟其實很熱情的,就是可能有點怕生,你們以後要是和他熟了,就會發現他人很好的。”古盛元簡單解釋了一句,卻也沒有多說。
出了藏經閣,葉小葉就徑直回了自己小院。
含光殿中。
“好麼,突破之後,這來來往往的,把大小親識都見了個遍,獨獨把我們幾個老傢伙給忘了?小沒良心的!”
九妙子憤憤道。
“應該會在明天。”
安守道淡淡說道。
都說知徒莫若師,這一老一小都還沒有正式締結師徒關係呢,安守道就把葉小葉的行爲判斷了個正着。
第二天,早飯後,葉小葉拿着從藏經閣借的那本《開竅五百年》,向着瞰景臺的方向而去。
幾位大佬如果有話問詢,應該會來相見。
如果他們不來,他就看書,或者在瞰景臺的高處找個地方躺在山石上小憩半日,也是好的。
“你們見不見他?”
安守道淡淡笑說道。
“一個開竅境的小輩,老夫還眼巴巴地去見他?老夫不去!”
九妙子哼了一聲。
“老夫可是要去的,老夫還要問問天眼是怎麼回事呢。”
木心原道。
於是。
到了瞰景臺的時候,葉小葉第一次同一時間地見着了三位大佬。
以往都是一位一位見的。
基本都沒有同時見到兩位大佬過。
“安師!”
“木師!”
“九師!”
葉小葉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道,“原來您三位相識啊。”
若從外人的視角看,這其實是三位少年和一位小少年,又或者三個大哥和一個小弟。
不過三個大哥全都神情氣度超塵邁俗,一看就知絕非凡人。
而那個小弟麼,就差多了,在三個大哥的對比之下,完全的凡夫俗子,連當隨從都不夠格的。
“嗯,老朋友了。”木心原微笑着說道,“凌霄宗地方不大,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沒有幾個是相互不識的。”
懂。
路人甲未必識得路人乙,而且多半不識。
但同一個山頭或附近幾個山頭上,大王甲一定認識大王乙,一定!
這可以叫做“大佬定理”。
路人往往相見不相識,大佬又往往相識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