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韻之後,君墨影抱着懷裏抖成一團還未恢復過來的小東西,嘴角一抹弧度瀲灩而優雅,眼神柔和得要滴出水來。
乾燥溫熱的大掌拂過她的小臉,似乎是很認真地理着她微亂的髮絲,偏偏在剛理完的時候又拿她的髮尾去掃她的臉,癢得夢言直哼哼。
“你又幹什麼?”
夢言不滿地瞪着面前那張滿是饜足的臉,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撓死他,撓死他!
可憐她現在隨便一句話都是有氣無力,渾身上下帶着一股軟綿綿的媚態,看得君墨影口乾舌燥,險些沒忍住拉着她再來一次。
“乖,別說話。”沙啞中滿含壓抑的嗓音比她好不了多少。
君墨影終於還是顧及着沒有再逗她,否則再說下去,肯得又要出事情。
他嘆了口氣,慢悠悠閒適地整着她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氣得夢言猛地擡起沒有幾分力氣的手去扯他的外袍。
君墨影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還想要?”
“要你個大頭鬼!”
夢言欲哭無淚,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亂糟糟之外,竟還有些地方因爲他方纔不知剋制的動作被扯壞了,而他卻是一幅衣冠楚楚、神清氣爽的模樣,她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衣服也全撕了纔好!
衣、冠、禽、獸!
君墨影低低一笑,拍開她的小手,微微上挑的夢眸中邪魅橫生,“不要就別撩朕,否則可別怪朕不會憐香惜玉。”
夢言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把我弄成這樣子,要我怎麼出去?難道就不怕別人說皇上您大白天在御書房裏不幹正經事兒嗎?”
“恩?”君墨影挑了挑眉,眼神竟透着幾分無辜,“怎麼沒幹正經事兒?方纔朕不是都幹了?”
夢言捂着胸口的地方,才生生止住吐血的衝動,“你這算什麼正經事兒!分明就是白日宣淫、惡劣至極!”
“朕只是不想浪費了你特地跑來找朕的一番苦心而已。”
系完她身上的最後一粒釦子,竟發現這衣服還是怎麼瞧怎麼破,甚至透着幾分縱*欲過後靡亂的氣息,若是走到外頭叫人看去了,實在有傷風化。
當然,有傷風化這種事兒並不在君墨影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讓除了他以外的人看到小東西這般撩人的樣子而已。
夢言見他盯着自己認真思考着的模樣,不由吞了口口水,心裏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爲什麼她總覺得這眼神這麼不懷好意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秒,君墨影就隨手扯了件御書房裏備用的龍袍,不假思索地往她身上一蓋,俊美的臉上理所當然的沒有絲毫變化。
寬大的龍袍幾乎把夢言整個小巧的身子都掩了起來,只留下一顆小小的腦袋。
夢言心裏咯噔又咯噔,像是有一萬匹草泥馬在裏面狂奔。
可她現在驚訝得連嘴都張不開了,更遑論是去質問他。
直到男人抱着她踏出御書房的那一刻,她才壓着聲線怒吼一聲:“君墨影你瘋了嗎?”
“怎麼?”男人挑了挑眉,卻是一臉淡定。
夢言覺得自己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成天就知道大驚小怪。
可是,龍袍……龍袍啊……
皇帝陛下您這樣真的好嗎?
夢言的眼淚都要淌下來了:“君墨影,我這樣要是被人看到,會不會不太好?”
君墨影低頭睨了她一眼,沒說話。
被他那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掃,夢言頓時就不慫了,連他這個當皇帝的都無所謂,她怕什麼?可不能叫他小瞧了去!
反正有這男人擋着,管別人怎麼說呢!
不過這種心理維持了沒多久,夢言又忍不住往他胸口縮了縮,試圖用那寬大的龍袍把自己的臉蓋起來,她雖然不怕這個,可她還是怕被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啊!
總不能跟人說,因爲懷孕了,突然沒了力氣,所以才走着來、卻被抱着回去吧?
“參見皇上。”
遠遠的一道男音傳來,夢言所有的動作驀地一僵。
這麼冰冷又有特色的聲音,就算夢言記性再不好,也不至於剛剛聽過就能忘記。
是那位雲大將軍。
今天也不知道走的什麼狗*屎*運,明明已經碰上過兩回了,怎麼現在還能碰上?
這回真的是顏面盡失了……
夢言很想問一句,雲大將軍您是沒事兒幹成天就在宮裏閒逛嗎?
“平身。”君墨影似乎也是微怔,而後眸色淡淡地看着他,“雲洛,你有什麼事?”
雲洛站在兩人面前,離得並不是很近,目光觸及夢言身上披着的那件龍袍,墨色的深瞳中似有不明意味的暗芒閃過。
“末將突然想起,南海那邊還有一些詳細情況沒有跟皇上稟報完,所以……”
話音剛落,君墨影就道:“你先去御書房候着,朕隨後就來。”
扔下這麼一句話,君墨影抱着夢言繼續大步流星地往夢央宮去。
和雲洛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再到越過他,從始至終,雲洛一直是目送着他們的。
夢言本來是羞於擡頭的,可不知爲何,總覺得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視線讓她很不舒服。
除了寒涼、探究,似乎還有幾分她根本無法辨別的深沉。
很奇怪的感覺。
蹙了蹙眉,縈繞在心頭的疑惑讓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正對上雲洛漆黑不可捉摸的雙眸,冰涼的視線毫無顧忌地落在她身上,竟也不撤回,像是根本不怕被她發現一樣。
夢言沒來由地心尖一顫。
幾乎是慌亂地收回了視線,良久,都沒有緩過勁來。
君墨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垂眸看着她,“怎麼了?”
“沒事……”夢言斂着呼吸,勉強擠出一抹笑來,“都怪你把我弄成這樣,現在被人看見了,你高興了吧?真丟死人了!”
她似嬌似嗔地罵了兩句,君墨影眉心微微一凝,卻似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
“看見就看見了,有什麼可丟人的?”他笑道,“你看他可有半點反應?”
夢言惱羞成怒地剜了他一眼,那是你沒瞧見人家的反應!
夢棲宮。
月兒在院子裏忙活着採花瓣給雲貴妃沐浴用,快要完成的時候,驀然感覺到一股寒涼的氣息靠近,眼梢一瞥,就看到門口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