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宵驚訝地看着帝王。
或許別人會當皇兄剛纔那句取消大選是隨口一說,可是他知道,皇兄不是會隨便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既然有了這種想法,甚至已經把這個想法說出口了,爲何最後卻這麼容易地妥協了?
他總覺得,就算皇兄含糊地“應下”了繼續大選一事,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這幫老匹夫得逞的。
大選……
君寒宵微微眯了眯眼,突然覺得好生期待,不知道皇兄會怎麼做呢?
怎麼做才既能堵住這幫老匹夫的嘴,又能讓小皇嫂滿意,從而順從自個兒的心……
夢言的胎象總算是在整個太醫院的不懈努力下穩定下來,甚至得到首肯,沒事的時候能夠出去曬曬太陽、看看風景了。
這對於夢言來說可是件天大的好消息。
這些日子以來,她真的發黴發的都快長蘑菇了。
所以當君墨影笑着把她抱到院子裏去曬太陽的時候,她非掙扎着不肯讓他抱,只道自己能走,要好好地活動活動筋骨。
君墨影便笑着睨了她一眼:“敢情專治懶病的方法就是讓那懶人體驗一下極致的懶?”
夢言微微眯起雙眼:“……你什麼意思?”
這繞口令似的話,怎麼聽着就這麼……損呢?!
熟料,男人卻莞爾一笑,只道一句:“聽不懂就算了。乖,朕抱着你出去,在院子裏歇會兒咱還有正事去辦,到時候再讓你自個兒走動,恩?”
夢言想了想,張開雙臂朝他伸過去,道:“成吧!”
晶亮的星眸含着一絲笑意,染上明媚的色彩,她高興地道:“最喜歡辦正事兒了!”
君墨影神色一柔,把她抱進了懷裏,低醇的嗓音緩緩流瀉:“現在換衣服還是一會兒再換?別忘了,我們要出去辦正事兒。”
夢言恍然大悟:“哦,差點忘記了。”
君墨影笑罵一聲:“笨東西,纔剛說完,一轉眼就能忘了?”
他指着不遠處那扇畫着蘭竹的屏風,上頭掛了三套不同顏色的衣裳,都是最新款式的春裝,分別是水紅色,淺藍色,鵝黃色。
“想穿哪套,朕給你拿來。”
“你乾脆把我的頭髮也梳了吧。”夢言牛頭不對馬嘴地接了一句,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側臉一個勁兒猛瞧,心道全國十佳好老公莫過於此啊……
君墨影愣了愣,旋即瞪了她一眼:“倒是越來越會差遣人了。”
“那你幹不幹?”
“今日不行,有正事兒要辦。不過……要是言言不嫌頂着朕的手藝出去丟人,朕試試也無妨。”
“……還是算了吧。”形象最重要!
最後夢言選的是那套鵝黃的百褶長裙,外頭的罩衫類似米白,融合在一起,恰到好處的鮮亮水嫩,加上一頭披散的長髮沒有梳理,嫩的就跟個水靈靈的女娃娃似的。
君墨影瞳仁中的墨色深了幾分,忍不住低下頭,在她脣上輕輕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
恩,似乎有種猥褻純真女童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傳冬陽進來給夢言梳了個最簡單的髮髻,配着她身上這套水嫩的衣裳,較之方纔又多了幾分柔美,水嫩的靈動卻是分毫不減。
君墨影盯着她的肚子瞧了許久,怎麼也想象不出這小東西挺着個大肚子或是乾脆生個小小東西出來的樣子。
難怪當初七弟的孩子要喊她姐姐了,怎麼就這麼小呢……
“走,先去院子裏坐會兒。”君墨影說着就把她抱了起來,夢言靠在他懷裏,他只覺得這小東西實在太輕了,來陣大點兒的風都能把她刮跑了。
“現在胃口好點了沒?”
“恩,還好吧。”夢言敷衍地回了一句,雖然這兩天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不過和她最初那種胡吃海喝比起來,不知道遜色多少倍。
“趁着現在有了身孕,多喫點兒,好好補補。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跟個竹竿似的。”
“這叫骨感美,你懂不懂啊?!”夢言擡頭斜了他一眼,“要是真等我胖成了個豬頭,看你還會不會說這種話。”
男人啊,對着一個瘦媳婦兒成天就會說什麼“多喫點”,“喫胖點”,“肯定不會嫌棄你的”,可女人要是把這種話當真了……嘖。
“豬頭朕也要你,再生個小豬頭下來。”君墨影低低地笑了幾聲,眼梢往下一瞥,睨了她一眼,“不信咱試試?”
“……不幹!”夢言心道:你當我傻呀?
“再說了,這也不是我想喫胖就能喫胖的呀,你看我以前都那麼吃了,也沒見長肉啊!”
“不礙事,朕盯着你,這回一定把你養成個小胖豬。”
兩人說說笑笑地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夢言還特意把之前曬完醃製的桂花拿出來泡茶,沒想到最後啥好事兒都便宜了這男人,而她卻只能可憐巴巴地看着。
“別盯着朕瞧了,味道真不怎樣。”君墨影一本正經地道,一邊卻微眯着夢眸啜了一口盞中的桂花茶,“喝你的湯吧。”
“不怎樣你還喝?”夢言冷笑兩聲,“還給我!”
當她沒喝過桂花茶麼?
香噴噴甜滋滋的味道,配上幾塊可口的小點心,要多愜意有多愜意,這男人好意思跟她說不咋滴?!
“朕是幫你解決麻煩!”
“……”
夢言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捧起面前的湯盅灌了幾口,發現味道還真不錯,起碼沒有油膩的讓她產生反胃的感覺,這才滿意地眯了眯雙眼。
“你說待會兒要帶我去做的正事兒,到底是什麼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君墨影勾着脣角,“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若是喫飽了,那就走吧?”
“好啊!”比起這些喫的,夢言還是對他口中的正事兒比較感興趣,聞言,立刻就笑眯眯地站起來。
君墨影卻在這時候走到她身邊,像剛纔那樣神色如常地把她打橫抱起來。
李德通和冬陽跟在兩人身後,看着陽光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不禁感慨,世間最美好的感情怕也不過如此。
“不是說讓我自己走動的嗎?”
“路太長,朕想了想,還是抱着你吧。”
“……”
狗屁的君無戲言。
這一路上,夢言不知道接受了多少地注目禮,宮女太監們給帝王請安的時候,還順帶着用一種異常豔羨的目光偷偷看她,看得她到最後只能羞愧地把臉埋在男人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