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等他反應過來之後,臉色驀地黑了。
這不知好歹的小東西!
女人而已,於他而言,向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她們討好他還來不及,哪裏用得着他去騙去哄?
除了她,他何必對別人費什麼心思。
夢言看他臉色不好,舔了舔嘴脣,立刻又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哎呀,瞧把你緊張的,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不用當真!真的,對於你的人品和德行,我都是相當信任的!當然,你也不用太感動了。”
碰到危險又躲不過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轉危爲安了。
夢言眨巴着雙眼,一臉純然地盯着君墨影,就好像自己做了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一樣——儘管她的心裏已經打起了鼓。
“開玩笑?”君墨影揚着音調反問,臉色稍霽,卻也只是從炭黑變成了灰黑。
還扯上人品和德行,這小東西,盡會胡言亂語!
“朕也覺得,言言應該只是開玩笑的。畢竟,朕都沒日沒夜地調教了,言言怎麼可能對朕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呢?”他勾脣邪笑,莫名地讓夢言產生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以至於把他那句“沒日沒夜地調教”都給忽略了。
夢言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對對對,開玩笑,開玩笑的!”
“很好,朕確實是十分感動。”
君墨影長臂一伸,輕輕撩起她鬢角一縷發攏到腦後,又柔情似骨地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朝自己這個方向拉過來。
動作很輕,輕得夢言心裏瘮得慌。
“所以朕決定,今晚……”
今晚什麼?
夢言一怔,剛剛來得及擡頭,脣上驀地一熱,就被人以溼熱的吻封緘了所有言語。
神識混沌中,她似乎聽到男人說,今晚會……溫柔一點?還是輕柔一點?
嗷嗷嗷,不管是哪個,有毛線區別!
這男人不愧是天生當皇帝的料,總能把這麼流氓的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經過太醫冒着掉腦袋危險的不懈努力,總算是把御花園裏撿來的那隻青鳥救活了。
御書房裏,李德通把那青鳥帶到了帝王面前。
君墨影眸色微斂,指着一個牆角:“擱那兒吧。”
“是。”李德通又拎着鳥籠子走到那處,找了個地方把籠子掛了起來,然後告退。
“皇上,這是……”張進有些疑惑。
帝王明明很討厭這些東西,之前還下過禁令,不準宮裏的人養那些貓啊狗啊。除了太后宮裏有隻黑貓,宮裏其他地方都是看不見這種活物的,怎的今日這麼奇怪,竟養起鳥兒來了?
難道帝王討厭的這些東西里頭,不包括鳥類?
正思索間,君墨影忽然道:“張進,去民間找個會鳥語的人,帶回你府裏。記住,此事不可聲張。”
“是,微臣明白!”
張碩跟在帝王身邊,當然不會是笨蛋。聽帝王這麼一說,立馬就反應過來,這青鳥只怕不是找樂子用的,而是用作某些特定人物之間的聯繫。
君墨影轉過頭,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青鳥,眼底皆是複雜。
每到年節時候,宮裏總是格外忙碌,來來回回的都能看到宮人門腳步匆匆的身影。
各宮妃嬪先去夢依宮給皇后請了安,然後由皇后帶着衆人一道去夢鳴宮給太后拜年。
夢言本來打算得好好的,一切按照規矩來!
畢竟,做人不能太“獨樹一幟”,她在這後宮已經夠招人恨的了,若是連這種事兒都搞特殊,非得被那羣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只不過,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就發生了。
過年的時候,免朝一日。
夢言在前一天夜裏就跟冬陽說好了,明日按時來叫她起牀,準備準備就去請安拜年。
可是當夢言醒來的時候才知道,給皇后拜年那一環節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省略了。
真的是被省略——冬陽早上進去過一次,可夢言那時候睡得沉,什麼也不知道。
倒是君墨影醒了,在冬陽打算叫醒夢言的時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冬陽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畢竟這大過年的,要是耽誤了拜年請安的時候,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兒。可這廂帝王發話了,她又不敢不從。
想了想,冬陽還是退了出去。
嘆了口氣,心道主子不去夢依宮請安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帝王慣着,怕什麼呢?
琉月看到冬陽這麼快出來,一臉驚訝:“姐姐不是去伺候娘娘洗漱麼,怎麼又出來了?”
冬陽輕笑:“我倒是想伺候來着,可皇上沒讓。”
“啊?”琉月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冬陽在她腦門兒上輕輕戳了一下:“笨丫頭,咱主子啊,現在可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物。往後除了太后,這宮裏怕是沒人能叫她請安了。”
“皇上不讓主子給皇后請安?”琉月低呼,“那是不是代表主子在皇上心裏,比皇后更重要?”
“胡說什麼!”冬陽立刻蹙眉,小心地環顧了一圈周圍,發現四下無人才稍稍安心:“說你笨還不承認,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
琉月做了個捂嘴的動作:“冬陽姐姐莫生氣,我知道錯了!”眼底透出的卻盡是豔羨,“不過,皇上對主子可真好啊。”
要是有一天,能有個像皇上這樣俊美溫柔的男子疼她就好了。
皇上……
夢言醒來後得知自己莫名其妙搞了個特殊,起牀氣頓時就飆起來了。
“君墨影,你這樣是不對的!”她曲着雙膝坐在牀上,小臉板起,義正言辭地訓斥。
躺在牀上的男人夢眸半眯,淡淡一笑之中,儒雅慵懶的風情盡顯。
聞言,他眉梢輕挑:“哦?哪裏又不對了?”
夢言暗罵一聲“妖孽”,別開臉不去看他:“雖然我也不是很想去,可這種事兒心裏想想就算了,再這麼特殊化下去,她們非得把我滅了不可!”
君墨影被她憤憤的語氣逗樂了。
“怕什麼?難道言言平日裏撒潑耍賴的性子都是假的不成?還是說,言言也就只有對着朕的時候,纔敢這麼橫?”
一邊說,一邊把人拽向自己,來了個深情又溫柔的早安吻。
夢言被親得七葷八素之後,終於被帝王大發慈悲地放開。
她掙扎着又想坐起來,喘着粗氣憤憤道:“我什麼時候撒潑耍橫了?你這純屬誣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