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地種種地、種些莊稼,過些平靜而又安寧的日子,未償不好。”
“你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如果是跟我心愛的男人……”想到君寞殤,她眼裏飄渺着思念,“我願意。”
看着她眼中的思念,明明他君佑祺在她眼前,她眼中卻沒有自己,他心中一痛,無奈又現眼底,吶吶地喚着她的名,“雲兒……”
她不理會他,下樓朝着篝火堆而去。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她接近人羣的身影,所有村民見到她後,由起先的意外驚豔,很快那個叫海蘭珠的村姑帶着她一同與村民歡舞着。
“主子……”園子不放心,“鳳四小姐懷着孕呢,怎能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舞蹈……”
祺的眼神是緊盯着她,一刻也沒放鬆,“隨她吧。你也去,在一旁不打攪到她,混到人羣裏跟着跳,保護她的安危。”
“是。”園子走了幾步,又回頭問,“主子,您不去?”留下他一個人,多寂寞。
“朕不喜歡如此熱鬧。朕甚至已經失去了一顆歡躍的心。”嫌一旁愣着的桂嬸礙事,“你也去玩吧。”
桂嬸本來旁在一邊就覺得不自在,一得到命令,立即行了個禮就走了。
園子心裏爲主子難過,也只得聽命行事了。主子那顆心怕是隻有鳳四小姐能治好,偏偏,鳳四小姐根本不在意主子。
咚吧啦!咚吧啦!咚咚!
咚吧啦!咚吧啦!咚咚!
有節奏的鼓聲配合着衆村民時不時的“悟悟……”大聲歡喝聲,氣氛一派熱鬧飛揚,打破了山村寒夜裏的寧靜。
鳳驚雲其實也沒什麼興趣加入篝火舞蹈,只不過想躲開君佑祺纔過來的。海蘭珠拉她一塊兒跳舞,她也就隨便舞個幾下了。
就算有着身孕,她的舞姿看起來依然很輕盈,青絲墨染,翠羽雲裳,舉手投足有一種行雲流水的美感,又有一種蝴蝶般的優繞炫麗,亮眼得讓人移不開眼球。
慢慢地,跳舞的人越來越少,開始看她跳舞的人越來越多。
園子在人羣中混到鳳驚雲身邊,都忘了要跳舞,他不是苗疆人,做爲男兒身,也不曾練舞,自然是不習慣手舞足蹈這種沒章法的舞的,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擺,只好站到一邊兒去了。盯着鳳四小姐,不讓她受傷的任務,他倒是謹記,並崩着根心絃的。
真是越看鳳驚雲,越是美,美得無比的耀眼。難怪主子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天底下怕是找不出一個女人在懷孕挺着個大肚子還能舞得如此明媚炫揚!
察覺大家都在看,鳳驚雲歡呼着,“一塊兒跳啊,就我,多寂寞!”說着隨便拉了個旁邊的人一起。
正好拉到了大塊頭海大田,海大田被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握着,那滑若凝脂的觸感真是比他摸過的嫩豆腐還要嫩,他一下臉紅了,只是黝黑的面色沒人看出來。
僵硬地隨着她舞動壯碩的身軀,很快,他被她脣角淡逸的笑容引得失了神。
他總覺得她的笑容裏有着難以舒解的憂愁。
突地,海大田察覺一道冷如利箭的眼神射了過來,像是要將他的身軀都射穿一個洞,他朝視線來源望過去……
直直對上了君佑祺不悅的眼神。雖然他是帝君,看起來卻很是瀟灑溫和。但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的冷冽無情。
海大田畏懼得心莫名地顫抖,總覺得再不放開鳳驚雲,自己離死不遠似的。他就是不想抽出手,被她握着,哪怕要他死,他好像都毫不猶豫。
鳳驚雲也感受到了君佑祺不悅的眼神,瞟了眼海大田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她忽爾笑了,“又沒人吃了你,不必緊張。”
佳人說話,一向老實的他話都結巴了,“沒……沒緊張……”
舞蹈的人羣外圍放了許多張小凳子,鳳驚雲拉着他的手向着一旁的凳子走過去,隨便挑了一張坐,他也只能被拉着坐到她旁邊。
察覺他握着自己的手緊了緊,她抽回了手,“握着我的手,有人會不高興的。”
“是……是祁天國帝君麼……”海大田人老實,也不笨,“只要你……你沒有不高興就好。”
瞥着他黝黑的臉,好像臉紅了?她一笑,“怎麼說話結巴了?之前聽你喊你娘,很順溜的。”
“我……我……”
“別喜歡上我。”她說。
他神情黯然,他知道自己這種莊稼漢配不上她。哪知她卻說,“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
他在想,要是她沒有愛上別人,會不會愛他?是他癡心妄想了……她這般的美人,就像天仙兒似的,他能望一眼,就滿足了。
“你……你……不愛祁天國皇帝。”
“我愛君寞殤。”她的語氣裏盛着思念。
他很意外,“聽說君寞殤的眼睛顏色不一樣,終年戴着半邊面具……有人說他面具底下的臉見不得人。”
“確實有殘缺,不便見人。”她不在乎地道,“只不過,我喜歡。”
“……”他沉默了一下,“我回到家之前,與村裏很多壯丁跟着別的村的主事、村民們去了萬蠱門了。”
“我知道。”她說,“所以,在歡鬧的舞歌中,我得大聲喊你,拉你過來坐下談談,怎麼樣,萬蠱門的屍首情況。”
說起萬蠱門的慘況,海大田那又濃又雜的黑毛也皺了起來,“屍橫遍地,一具具屍首面色青紫、嘴邊還有乾涸或因天氣太寒冷而凝結的白沫……”
“是萬蠱門的獨門毒藥‘奪命散’。”
“對,對!”海大田猛點頭,“同行的醫師也是這麼說的,那些人都是中了奪命散死了,還有幾個是被活活打死的。君寞殤簡直太殘忍了……”
“不是他做的。”換成她蹙起了好看的眉宇。
他不太置信,“所有人都說是他做的……”
“他之前跟我在一起,就算他要滅萬蠱門,派人去就行了,沒必要親自去。而且他要滅萬蠱門,依他的性格,懶得耍這種手段,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海大田完全不相信不是君寞殤所爲,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又莫名地讓人信服,是以,他只是說,“你很瞭解他。”
“相對了解吧。”一個人總有過去,尤其是她與君寞殤這樣的人。就像她穿越之前的事,她不會剖白在任何人的面前,包括君寞殤。
她不想別的男人知道她的身心曾屬於過孫建峯。君寞殤太愛她,愛得快瘋了。既然她今生清白的身軀給了他,就沒必要讓過去的錯誤再給他添堵。那隻會是一段她埋藏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