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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殤王的命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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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母離妃蓄意給他算了個天煞孤星的時辰出生的命格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是殺破狼。

    如今皇帝誅滅他的心,三十年未曾變。

    從他一出生,就與父親是天敵。

    在古代這種社會,重男輕女,原本兒子應該受盡爹孃疼愛,他卻是父母不容。

    君寞殤能在皇室不容、天下不容的背景下還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連皇帝也忌憚七分,這簡直是奇蹟、根本非人能辦得到的事。

    鳳驚雲的心裏蘊起了一絲欣賞。

    不可否認,殤王確實是一個難有人能匹敵的強者。

    “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我覺得恐懼。皇上言過其實了。”她語氣輕淺無瀾。

    老皇帝原本想說她不知天高地厚,畢竟連他貴爲皇帝都能受驚嚇的相貌,她不過是個弱質女子,豈能不怕?

    注視着她泰然無波的眉目,他卻又覺得,她似乎真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他忽然問,“神醫醫術出衆,精通命理學,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師承何人?”

    “無師自通。”算得上吧,她在現代學醫,確實向很多醫學名人請教過,只是她很快就以非人的天賦超越過去。至於命理相術一類,因接下的任務要殺的目標,很多人會信這一套,所以她也學好相術命理,以找由頭近接目標,久而久之,也就精通了。

    “……”老皇帝瞪着她,也不知該說信或不信。也許她真的是個能無師自通的奇才。

    鳳驚雲的目光瞟過寢居內厚重的窗簾。明黃高質量的錦緞簾布掛滿了整面牆,奢侈華美。牆的外頭……

    老皇帝瞬着她的目光瞧過去,“拉開簾子,朕就能看到外頭晴朗的藍天,可惜,朕痊癒前不能曬太陽。躺在牀上幾個月,朕還真是抑鬱難舒。都怪離妃……”

    倏地住了嘴。

    見忘川如萬年冰川般冷漠的表情,他又嘆一口氣,“既然跟你說了那麼多,朕也不妨告訴你。”

    “皇上是想說,你中的蝨蠱湯餘毒,是殤王生母離妃娘娘所下。”

    “原來你早知道了。”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似要將她看透,“你究竟還知道多少事情?”

    她很坦然地回答,“錢能買到的事情。”

    皇帝又次沉默不語,“當今世上,就沒有錢買不到的消息。”

    她淡然笑了笑,“或許吧。”

    “你真是讓人猜不透的女子。”老皇帝不吝嗇誇讚,“朕覺得你很神祕,像一本品讀不盡的好書,每讀上一頁,就沉醉幾分。”

    “皇上謬讚。忘川不過是一個醫者而已。”她心裏劃過一道不舒服的感覺。男人即便到了八十多歲,亦會喜歡二十歲的年輕女子,這一句,太子君承浩倒是沒有說錯。老皇帝太過欣賞她,不是一件好事。

    “等朕康復之時,能否請神醫陪朕外出走走?”

    “再看吧。”

    若是一般女子,能伴隨帝王左右,一定欣喜若狂,她臉上卻並未有半分高興,老皇帝不由有些失落。

    只是那道失落僅在他泛黃的眼簾一閃即逝,“神醫可知朕今日爲何跟你說那麼多殤王的事?”

    能猜到,只是她並不想表現得太過聰明,“那就得問皇上了。”

    “君寞殤乃半月教首腦,他先是詐死,讓世人以爲半月教主已死,實則,半月教仍由君寞殤暗中操控。接着,他逼得朕不得不正了他的名銜。他心機之深沉難測,部署之精密,滴水不漏。朕得到消息,殤王控制了幾座以半月教爲據點的城池,掌控了府衙。數以十萬計的半月教徒,已被殤王收編入軍隊。”老皇帝面色嚴謹,“太子與齊王定然也已知此消息。殤王這是明擺着要造反。”

    她等着皇帝繼續說下去。

    皇帝停了下又道,“朕知道祺兒與太子對你非比尋常。朝廷與殤王遲早會對決,朕不希望你離君寞殤太近。畢竟,朕不否認對你十分賞識。不管於人情上來說、還是因他天理不容的禍世絕命,你都應該遠離他。”

    她還真是猜對了,皇帝真那麼想,“皇上以爲,是我故意與殤王親近?”

    老皇帝一時語塞,依她淡然寧靜的性子,怕不會去惹任何人,定是那邪魔去糾纏於她。

    “我也希望殤王能離我要多遠有多遠。”她的聲音清逸悅耳,悠揚寧逸,好聽得勝過天籟。

    她話音方落,所有人陡然覺得室內的氣溫降了下來。

    那低壓的溫度似乎還隱藏着一種莫明的怒氣。

    寒得讓人

    心底發毛,全身直冒雞皮疙瘩。

    環顧四周,寢宮內除了帝王、太監安祿、小順子與忘川,並無其他人。

    “沒什麼事,我先離開。”鳳驚雲邁步走出寢宮大門,太監小順子也急忙跟上。

    寢宮內,仍舊一派安靜。

    氣氛有一種死氣沉沉的緊張,緊張到讓人不敢開口。

    良久,等那讓人毛髮的陰邪感消息,老皇帝泛白的眉頭才皺了皺,“安祿,方纔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冷?”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感覺陰陰的。”老太監安祿抖着嗓音回答,“現下似乎又正常了。”

    “那妖孽不但有隱身於人前的能力,據華陽宮有消息傳出,他還能透牆而過。”

    “皇上都說他是妖孽,邪魔妖孽能透牆,不足爲奇。”

    “方纔朕陡然覺得惡寒,全身陰颼颼地直犯怵。就像朕第一次看到那孽畜時一樣。”想到那如鬼魅的身影,那邪氣陰森的血紅眼珠子,像是來自地獄的厲魂索命,老皇帝想起來就心驚膽顫。

    安祿神情凝重,“皇上是說,方纔殤王爺他……在此?”提到殤王,他這顆老心肝兒也直跳。

    “若朕沒猜錯,恐怕從神醫忘川一出現,他便在了。”老皇帝心頭蘊起無盡的恐慌。

    安祿蒼老裏滲着白淨,眼角都是褶皺子,卻沒有一根鬍鬚的老臉也滿是畏懼,“皇上,您之前說了那麼多話……”都是不利於殤王的。可他不敢說下去,萬一觸怒了皇上,他小命難保。

    老皇帝一臉凝重,“他是應該滿腔怒火的出現,他應該恨得想殺了朕纔對。可是,他沒有現身。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朕猜不透他的舉動。但是朕明白,那個孽畜不會放過朕,不明白他下一步棋會怎麼走,這才讓朕覺得惶恐。”

    “老奴一定誓死捍衛皇上。”安祿立即一表決心。

    “哼!就你……”老皇帝蒼老的聲音有幾分無奈,“朕知道你武功高強。你忘了,那孽畜光手底下一個僕從暗影,就殺了朕的一百御林軍,御林軍都是受過特訓的精銳部隊,一個僕叢尚且如此難以對付,何況那個邪魔孽畜本尊。”

    “皇上,老奴雖然武功或許不是殤王的對手,老奴一定會以命護着皇上。”

    “罷了,你侍候了朕幾十年,一直忠心耿耿,你的忠誠,朕是明白的。那個孽畜一直是朕的一塊心病,多少年了,自從知道半月教的幕後首腦可是是他起,朕就沒有一天安心過,如芒刺在背。”

    “邪不能勝正,皇上您一定能治得了他……”

    “也許吧。”老皇帝蒼邁的面上有幾分疲憊,望着大門的方向,目光精明,“你說,先前朕與玉妃‘行歡’,神醫忘川聽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安祿想了想,“寢宮門雖虛掩着,不靠得非常近,是看不到寢殿內的狀況。老奴打開門,見她離寢宮的門尚遠,小順子站在她身後。以她主僕二人所站的位置,是肯定看不到寢殿內的情形。至於能否聽到,老奴認爲聽得到,聽得出是在‘行房之樂’,但不會聽得太真切。”

    “你確定?”畢竟,他有此多數人難理解的‘虐待’嗜好,不便外人知。

    “老奴確定。”安祿怎麼也不會想到,鳳驚雲早猜到他會有此推斷,是以,早先站好了位置。

    “朕原本也想關死寢居的門,真是太悶了。”

    “皇上,無妨的,神醫忘川至多知曉您正寵幸玉妃,帝王寵妃,再正常不過。”

    “也是。”老皇帝泛黃的老眼裏閃過一絲淫糜,“讓她知道朕寶刀未老,也是件好事。”

    ……

    乾坤宮殿外不遠的大道上,鳳驚雲與小順子一前一後往華陽宮的方向走。

    一縷陰風掠過,一道漆黑的魅影已擋住她的道路。

    一襲錦緞黑袍,僵白得過火的皮膚與黑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冷魅的血色瞳眸,泛着幽森嗜血的光芒,左頰上銀灰色的玄鐵面具色澤黯啞,冷得連陽光都照不透。

    寒……

    只讓人覺得無盡的惡寒。

    頭頂強烈的陽光沒有絲毫暖意,連太陽光都似乎結冰了。

    他的右臉俊異非凡,神情卻如同地獄幽冥、死氣陰霾。

    他不止邪氣莫測,身上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霸氣狂妄,蔑視天下!

    “殤……殤王爺!見……見過殤王爺!”小順子鞠躬請安,身子不由自主地發顫,想到之前在小姐面前說他壞話,一種死到臨頭的感覺自心底蔓延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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