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相夫人氣的胸口一疼。
她看清韻的眼神,就像是冰刀一般凌厲。
清韻只覺得好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選擇了讓我救你一命,就別一副我欠了你女兒的神情,沒人能逼我救你,也沒人能逼右相府放棄大皇子妃的位置,既然選擇了,就坦然接受,不要想好事佔全。”
右相夫人氣的嘴皮都哆嗦。
週二姑娘有些不悅了,她丫鬟綠屏就道,“我家夫人會這麼倒黴,還不是府上大夫人偷樑換柱造成的嗎?!”
青鶯也忍不住了,她冷笑道,“大夫人是偷樑換柱了,她也自食惡果了,但她沒有給你家夫人送冰顏丸吧,要冰顏丸真是大夫人送的,你家姑娘會當街跪求我家姑娘給你家夫人治病嗎?只怕早尋上門來,要侯府賠償了吧,你家夫人要覺得委屈,可以去找成國公府大太太啊,把錯算在我家姑娘頭上,你怎麼不怪在冰顏丸裏下毒之人呢,真是好賴不分。”
丫鬟氣的臉都紅了,右相夫人冷笑,“不當是主子,連丫鬟都嘴皮這麼麻溜。”
青鶯膽子很大,“我不是嘴皮麻溜,我是講道理。”
她昂着脖子,像是一隻鬥勝的孔雀,傲嬌的抖着羽毛。
這回,連清韻都忍不住笑了。
這丫鬟的嘴皮真不是一般的溜,不但謙虛了,還踩了右相夫人一腳。
青鶯站在清韻身邊,道,“姑娘,我看右相府,從咱們進來,就沒歡迎過,咱們還是走吧,皇上雖然讓姑娘給右相夫人治病,但是人家不願意,咱們也不能硬要給人看病不是。咱們腦子又沒病。”
清韻聽得一笑。
週二姑娘有些急了,連忙道,“沐三姑娘見諒,孃親只是覺得有些愧對我。所以才言語過激,並非是有心的,沐三姑娘醫術高超,應該知道病人情緒容易激動,望體諒一二。”
她已經放棄大皇子妃的位置了。指不定現在重新賜婚的聖旨都寫好了,沐三姑娘這時候走了,相府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跟清韻賠不是之後,週二姑娘走到右相夫人身邊,道,“娘,我是甘願放棄大皇子妃的位置的,強扭的瓜不甜,楚大少爺對沐三姑娘情深意重,甘願爲了她。此生都不納妾,女兒不想插足在他們之間。”
青鶯聽着,用手掏了下耳朵,嘴撇了下。
嘴上說的再好聽都沒用,關鍵是得真心這麼想,方纔丫鬟多嘴時,她怎麼不阻止,現在她勸姑娘走了,她就通情達理了,這不明顯是被逼出來。哪有半點真心?
這些話,清韻壓根就沒聽進心裏去,她知道大皇子妃的事,右相夫人和週二姑娘這輩子都難以釋懷了。
她今天是來給右相夫人治病的。治好了她,從此和右相府井水不犯河水。
週二姑娘見清韻不動,忍不住拉清韻坐下了,賠笑道,“有勞沐三姑娘了。”
清韻看了右相夫人一眼,伸手道。“診脈。”
右相夫人還有些倔強,週二姑娘幫她把雲袖擄起來,擡起她的手搭在桌子上,讓清韻診脈。
清韻靜心凝神,纖弱無骨的手搭在右相夫人脈搏上。
週二姑娘看着,眸底流露出一抹妒忌來,她和清韻年紀相仿,爲何她就學的一身讓人驚歎的醫術,她是從何處學來的?
見清韻把脈,連把了兩回脈,而且臉色很難看,就跟太醫們的神情一樣,束手無策。
週二姑娘手就攢緊了,等清韻收回手,她就問道,“能不能醫治?”
清韻輕搖了下頭。
週二姑娘的臉唰的一下就沉了。
爲了給右相夫人治病,她已經放棄大皇子妃的位置了,她已經很不甘心了,要是救不活她娘,那她的放棄意義何在?
週二姑娘給丫鬟綠屏使了個眼色,綠屏咬了下脣瓣,連忙出去了。
很快,右相就來了。
他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望着清韻,努力緩和臉色,道,“沐三姑娘,內子體內的毒,當真解不了?”
“解倒是能解,不過……”
說着,清韻便停了。
右相連忙問道,“不過什麼?”
“就怕右相夫人挨不到我研製出解藥來,”清韻回道。
右相身子一晃,臉色有些蒼白。
右相夫人的臉更是難看的要命,從她臉上,看到了對死亡的恐懼和害怕。
週二姑娘眼眶通紅,她急道,“求沐三姑娘盡力醫治我娘!”
右相也望着清韻了,求清韻盡力搭救。
清韻看着右相夫人的臉,她望着青鶯道,“讓衛馳找大皇子來。”
青鶯有些懵,下意識的問道,“找大皇子來做什麼?”
他又不會醫術,來了也沒用啊。
“快去,”清韻催道。
青鶯點點頭,趕緊跑了出去。
右相也望着清韻,“三姑娘,你找大皇子來是?”
清韻笑道,“右相應該知道,現在的大皇子是楚大少爺,他身上還帶着毒,我需要他身體裏的毒來以毒攻毒,好控制右相夫人的體內的毒,至少在我研製出解藥前,她別再抓臉了。”
以毒攻毒這四個字,大家都不陌生,右相則道,“切莫傷了大皇子。”
說完,右相就覺得他多言了,大皇子是她未來夫婿,她總不會爲了救一個外人,傷自己夫君的性命。
正想着呢,就聽清韻笑道,“不會,只是要大皇子半碗血而已。”
清韻說的雲淡風輕,右相眼皮都跳了下。
要皇子半碗血,這不是小事啊。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楚北就來了。
這期間,右相夫人毒發了一次,又忍不住要抓臉,清韻用銀針幫她控制毒素。
楚北來了後,問清韻道,“找我來是?”
清韻拉着他坐下,笑道,“要你點毒血。”
楚北聽得一愣。正要問爲什麼,清韻已經把好幾根銀針扎他體內了。
過了一會兒,她就戳破他中指,拿茶盞接血。
接了小半盞。清韻就把銀針收了,拿藥幫楚北抹傷口,很快,血就止住了。
清韻端着茶盞,進了屋。
楚北從始至終都沒找到說話的機會。他只是納悶,清韻之前就找他拿冰顏丸,研究毒性,衛馳不是說她昨兒在藥房待了一天,應該是在研製解毒丸,怎麼又要他的血了?
清韻端着血,週二姑娘覺得噁心,尤其清韻還取了右相夫人一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