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來你出去走走。”
“啊?現在?”
顏又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邀請。荊簡的語氣也不是詢問,是已經做好了決定。
“到晚上的時候,我帶你出去走走。百川大學的北邊,有一條美食街。那裏很熱鬧,也有很多好喫的食物。百川市的夜景還不錯,比我以前待的那個破地方要好很多。”
這絕對是顏又魚聽過的最動心的一句話,但她只能搖頭:
“不可以的,我離開這裏的話,老師們一旦發現了……而且,我害怕。”
荊簡知道顏又魚怕的是什麼,或許她是相信自己的,但這麼多年與厄運爲伍,已然形成了習慣。害怕去人多的地方。
“老師不會知道。”
“我腳上的鐐銬……很難解開。”
“有個人可以解開。”
“誰啊……”
“阿卡司。”
親眼見過阿卡司將靈氣切開的畫面,荊簡確信,阿卡司的強大在於快,但手中的兵器和掌握的功法,在斬切方面也很有造詣。
顏又魚好奇的看着荊簡:
“你還認識九武尊?”
“知道的不多,最近還認識了一個叫柳病樹的。”
影尊和病尊。
這二人在九武尊裏都是特立獨行的典範。顏又魚經常和周沉淵聊天,而九武尊裏這兩個,恰好是周沉淵的朋友。所以顏又魚對別的九武尊只是聞其名,但對這兩個九武尊,一些事蹟倒不陌生。
她越發好奇荊簡是誰:
“你和我想的大一新生形象很不同。”
“我實際年齡的比他們大一點點。”
荊簡實話實說。雖然這個一點點裏,包含着他已經忘記了的幾世經歷。
二人陷入沉默,靜默的空氣裏,顏又魚始終低着頭。
她幻想過有一天,自己體內那個怪物會消失。
但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平靜。
他就是這麼忽然出現,彷彿認識了自己好久,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厄運,對他來說也可以視之無物。
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麼?還是說這一切只是一個幻象?只是自己太渴望改變命運,而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
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吧?很多電影裏都有這樣的橋段。
顏又魚咬着嘴脣,就是這麼短短的幾秒,她覺得如此漫長。她不敢擡起頭,忽然很害怕這一切是假的。
大魔王就沒有這麼多想法了,見顏又魚始終不迴應,他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備註爲“管家”的電話。
“這纔剛哄完小孩子就想起我了喲,真榮幸吶。”阿卡司的語氣慵懶中帶着幾分賤賤的意味。
“知道百川大學的校園禁地嗎?”
“知道,不過這個地方最好不要去喲。”
“我在這裏,等你過來。”
荊簡直接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還在陳家街保護着董家兩姐妹的阿卡司,一臉問號。
他皺起眉頭,就在這幾日發生了不少事情,這些事情可都指向了校園禁地裏的那個人。
阿卡司忽然有種自家老闆攤上事兒的感覺。
……
……
阿卡司出現的時候,因爲動靜太輕,連甜甜圈都沒有察覺到。
當這隻黑貓嗅到了氣味的時候,尾巴瞬間豎了起來。阿卡司眯着眼睛,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甜甜圈歪着腦袋,像看一個傻子。
就像一隻銀色的貓一樣蹲在窗沿上,明明有着男模一樣的身材,但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連風都可以將其吹走的感覺。
因爲太過輕盈。
“沒想到你讓我來,居然是要見百川大學的傳說。”
阿卡司撇着嘴。慵懶的話音響起的時候,顏又魚一臉詫異,完全沒有察覺到阿卡司的到來。。
“把這道鐵鏈斬開。”荊簡很淡定,指着顏又魚腳踝處的鐐銬。
“這鐵鏈可不簡單喲,是天下第一樓裏的工匠做的。實際上並不是鐵鏈,而是某種奇異的金屬,除卻堅硬還富有韌勁。”阿卡司摸着下巴,一副你得加錢的表情。
“辦不到?”
“當然能辦到,不過我可得告訴你,這個人情很大的,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這自然隨口一說,荊簡也沒搭理,反倒是顏又魚臉有些紅。
阿卡司看了一眼顏又魚,發現顏又魚體內的命格居然蜷縮着,沒有一絲命運之力溢出來,他感到很新奇。
“這還真是有趣。”
接着他又對顏又魚露出招牌式的眯眼笑:
“初次見面,我是阿卡司,是他的管家喲。”
“呱噪,能不能破開鎖鏈。”
“別急嘛老闆,當然是可以破開,我這不是得把問題說的麻煩一點嘛,你欠我的人情才能多一點。”
荊簡這下聽出來了,阿卡司話裏有話。
顏又魚難以置信,影尊是荊簡的管家?還是說,這是二人之間的打趣?
她能夠感受到荊簡的境界遠不如自己,但爲何這種萬里挑一的高手,會是荊簡的管家?
“我……我叫顏又魚。”顏又魚小聲的迴應着。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於密集,讓她再次覺得不真實。
荊簡看了一眼阿卡司,阿卡司的眼神擺明了再告訴荊簡一件事,這個少女有麻煩。
不過荊簡沒有在這裏問,只是催促道:
“解開的她的鐐銬。”
“你確定嗎?後面會比較麻煩喲。”
阿卡司確信自己的咪咪眼傳達的某個信號,荊簡已然接收。
這就是最後的警告,或者說是一個選擇。
“你比林柒還囉嗦。”荊簡心意已決。
阿卡司不認識林柒,他聳聳肩說道:
“我當然是無條件支持你啦,要潛入百川大學,倒是不難,要避開幾個守衛的監控也不難,不過就怕沾染厄運,遇到周沉淵,我最怕她了。但她也不是最麻煩的哦,最麻煩的還在後頭,一來就來好幾個。”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養魚人’麼,哦不對,我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養魚人’,是‘情聖’了,老闆,我幫了你,你可得保住我喲。”
阿卡司一邊說着話,一邊拔出了匕首,匕首的刀刃上閃爍着藍色的光。
隨即阿卡司手一揮,顏又魚甚至沒有看清怎麼回事,等到阿卡司收刀入鞘的時候,才感覺到腳部傳來震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