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你開什麼玩笑。”宋依依吃了一驚。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我今兒的確是來想跟太平侯提親,今日是來商議一番,等以後再正式提親。”
“我說了,我不會嫁給你,而且,我跟夏侯策的婚約還沒解除。”宋依依冷聲道償。
蕭清城挑眉道:“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吧就差去太皇太后那裏報備一聲了不是嗎攖”
宋依依咬了咬牙,這人非得戳她痛處麼
“我說了我不會嫁你,哪怕跟夏侯策解除婚約也是一樣。再說,若是八月十五那時候我離開這裏,這婚約不提也罷。”
“離開鐲子都毀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蕭清城黑眸微眯,略帶幾分嘲諷:“怎麼,過河就要拆橋麼,從我這得知日期就不想理會我了”
說着他嘆了口氣,起身,俊臉上像是帶了幾分落寞,嘆道:“知道我討人嫌,就不在這煩你了,你一時想不開,以後會明白我的好的。”
說罷,他倒是乾脆轉身告辭了。
宋依依一怔,看他就這麼走了,心中倒有些過意不去。這人雖說詭計多端,行事也讓她頗看不慣,但是對她的確算是真心,她這般過河拆橋的確看着有點不好。
“喂,蕭清城,你站住,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追上前無奈道:“你到底要怎樣,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給我添亂了你明知道”
“明知道你剛剛跟夏侯策分開就來提親讓你措手不及”蕭清城臉上慵懶的神色收斂了,一本正經地看着她:“你以爲我不明白麼只是,我若是不來難道要讓你一個人躲在房間哭死現在不是好點了”
宋依依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苦笑一聲,沒好氣地道:“誰躲在房裏哭了,我好着呢。”
這廝就是擔心她太難過纔來的麼,這番鬧騰一番,她的心情的確沒有那麼糟糕了,看他也順眼了許多。
“哪裏好了,這眼睛都哭腫了”他伸出手輕撫她的眼睛,眼中全是心疼。
宋依依鼻間有些發酸,被他心疼的眼神弄得心中有些苦澀,她微微躲開他的手,側過腦袋,“別這樣。”
蕭清城眸中閃過一抹陰霾,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你要我怎樣都行,只要你開心就好。”
宋依依回眸看向他,一時有些無言。
面前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很是複雜,他如同狡狐狡猾又如毒蛇邪惡,面對這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她不敢掉以輕心,然而說多厭惡他也談不上,只是她清楚明白自己並不會喜歡上他。
“蕭清城,我知道你喜歡我,只是我不想騙你更不想玩什麼曖昧。我喜歡夏侯策,很喜歡,哪怕不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蕭清城神色有些怔忪,片刻後,他的神色有些詭譎,“怎麼,你難道打算再不嫁人了”
“是,如果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寧願終身不嫁。”
“哪怕他娶了別人,哪怕他不再喜歡你了依依,別這麼傻,爲什麼不看看身邊的其他人,更值得你愛。”他的生意低沉下來,盯着她目光陰沉。
“是,我確定。我這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倔。所以,蕭清城,你不要再對我抱着期望了,我的心裏已經再放不下別人了。”她輕輕地說着,目光卻是那麼執着和倔強。
蕭清城凝視着她,她的眼睛看着你時總是那麼專注,彷彿她的世界裏只有一個人一樣。他曾經想着要讓她的世界裏都是他一個人,但是此刻他就在她面前,她的眼中卻還是沒有他。
她是專情的,卻也如此絕情,不給他一點機會。
就那麼愛夏侯策,愛到寧願爲了他終身不嫁
這一刻,他對夏侯策的嫉妒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憑什麼,他不過比他早認識她,就憑什麼得到她的愛
這嫉妒之中更隱藏着深深的恨,他低垂眼睫,忽然奇怪地笑了起來。
“好的,我明白了。”他輕笑着,面色沒有什麼異常,“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他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是在轉過身之後,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烏黑的眼瞳滿溢着殺氣,脣角的弧度更顯邪氣。
夏侯策,你該死。
一輩子太長,她再愛他,終究也抵不過時間,現在說什麼都太早。
蕭清城出了花園去了前廳拜見太平侯,“太平侯,清城有要事要跟你商議。”
宋德清摒退左右,“不知世子有什麼要跟老夫商議”
“太平侯可知大禍來臨”蕭清城一出口便是驚人。
宋德清有些詫異,只是宋德清雖然平時看着和善,微胖的身材更顯憨厚,但到底是從小喫苦憑着自己能力成爲天下富商的,見慣風雨。是以他也沒有被蕭清城一句話嚇着,而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世子此話何解”
半晌之後,二人從內室出來,宋德清臉上有些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天氣炎熱冒出還是因爲什麼。
蕭清城好整以暇地道:“表叔還是好好想想清楚,爲你一家上下怎麼做纔是最好。更何況,表妹既然跟他已經鬧翻了,現在是解除婚約最好的時機,否則將來牽連之下覆巢之下無完卵。”
宋德清面色有些難看,擠出聲音道:“老夫會好好考慮清楚。”
“清城就不多留了,表叔最好早做決定。”蕭清城拱手告辭。
宋德清也沒送,在蕭清城離開之後,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蕭清城剛剛說的話還在他腦袋裏迴響,關於皇族跟攝政王的對立他其實一清二楚,也明白他女兒跟攝政王的婚事會帶給太平侯府怎樣的風險,如果攝政王倒臺了他們太平侯府絕對會被牽連,除非攝政王篡位登基,否則一旦小皇帝親政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家本就是皇親國戚,他不想再添什麼風險,更沒有什麼大野心,只想平平安安。
宋德清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想要這門婚事,只是礙於是太皇太后指婚無可奈何而已,而且自己女兒又喜歡夏侯策,所以疼愛女兒的他纔沒有多說。
如果真像蕭清城說的那樣夏侯策辜負了女兒,那不管是身爲父親還是作爲政治上的聰明抉擇他都應該儘快解除這門親事,免得陷入風險之中。
他更敏銳地察覺到蕭清城說這番話背後的含義,想到這裏,宋德清不由得有些擔心,這位宣王世子明顯是喜歡自己女兒,從上回在狩獵時出手救了女兒,到現在直接跟他提起婚事,他的心思直白無疑。